不在站里。”
吴景顿了顿,突然大声呸呸呸。
“别咒瑶光,人家命长着呢。”
又是沉默。
三人站在单向玻璃外,气氛却像站在墓碑前哀悼透明棺材里的活死人。哪怕祁连睁开眼睛,也只不过是死后的动作而已。
祝侠人微言轻,无人拉拢也无人在意,是这七个人里最没有立场的一个。但不论站里风云,她与萧山雪熟悉,趴在玻璃上沉默了许久,看着实在难过。
比起来,就连见昔日同事的尸体似乎都成了一件轻松些的事情。
“你们去跟他说话吧,我去给游星奕收尸了。”
两人猜拳,褚益民输了。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来面对祁连的冷漠或者质问,而祁连向他转过头的一刹那,褚益民看着他的脸,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没有说话,可那眼神让褚益民害怕。两人在沉默中对峙了许久,祁连像是终于认清了人,嗓音嘶哑地吐出两个字来。
“是你?”
祁连声音低哑而迟缓,捆住的四肢一动不动,像是本能般地发问。
“……你好吗?”
“挺好的。”
“……司晨?”
“也挺好,”褚益民暗示他司晨有立足之地,道,“调查组七个人,带了我和无常,还有祝侠。”
祁连不知懂没懂,但似乎也不怎么在意,眼神呆滞地稍微反应了一会儿。
“祝侠,她是球球的朋友?”
“嗯。”
“……好。”
祁连从未这样寡言过。
褚益民见不得他这样,抹了把脸主动坐到床边,调了下点滴的速度,老妈子似的放缓了声音劝他。
“站里有意给铁山所多记几个功,连天枢都追记个人二等。你活着就是好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估计这次又要给你记一等,要涨工钱涨待遇的。”
祁连似乎无动于衷。
“站里兄弟们也等你回去。刘毅当了三席之后多的是人不服,好多人跑来给阎王当小弟,司晨都说他有前途。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祁连迟早得回来,他要堂堂正正跟你比一场。”
往常说到这而祁连总要跟着打趣两句。不在于输赢胜负,他从不会让任何人的面子掉在地上。可他如今面无表情,也不接茬。
不在乎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褚益民无助地看向单向玻璃,他一向以为祁连吃软不吃硬,可现在他变成了软硬不吃的石头。
不多时吴景也推门进来,在祁连床边站定,换了个语调。
“陈文广和陆千里都没事,杜钰也在康复。铁山所里的人不是不来看你,基站这边不让他们来,近期事情都是李牧莎一个人做的,他们也很辛苦。”
祁连还是沉默,久久才出声。
“帮我把账上的钱转给陆千里。”
“他会要吗?”
“把他们卷进这些事里是我的错,我没法亲自道歉。谁有困难,能帮一点是一点。”
“一分不留?”
“一分不留。”
吴景叹气,低声道:“祁连,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我的错,可他们是无辜的。帮我一下,谢谢。”
祁连声音虚弱但却斩钉截铁。他缓缓把头扭回去,直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吴景不知道祁连怎么就变得这么刀枪不入。
他一向是化解矛盾的人,他自己更是圆滑得一丝棱角都没有,仿佛这人就没什么脾气,只要不出格,怎么揉搓都行。
事已至此,他折磨自己的偏执令人迷茫。
没有人怪他,是他病了。
褚益民和吴景想。
前者低声开导道:“可你又不是地塔的目标,站长和司晨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你还是——”
“太子。”
祁连骤然打断了他,双眼红得可怖,可因为已经许久没喝水,稠泪怎么都不肯落下。
“……球球只有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可以有很多人,我有朋友,有战友,有家人,有恋人,走到哪儿都能容身过个舒坦的日子。可是他的朋友战友家人恋人都是我,他只选了我。”
祁连嗓音颤抖,带着暴躁和疯狂,把陈述变得鲜血淋漓。
“他无处可去,他在这种地方躺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