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糖。
祁连打了个哆嗦,旁边哨兵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调整着姿势慌忙摆手。
背后一男一女因为买东西闹别扭,男生一身名牌在前头气呼呼地走,女孩在后边空着手撅着嘴;而旁边恰巧又有一对拥抱着等车,有情不仅饮水饱,还能自带空调,饶是旁人看着都要热出一身汗,人家照贴不误。
祁连转移注意力,想了想,他可从来没有这种烦恼。两人世俗欲望都不强,换句话说就是直得可怕,弯都不知道怎么弯的。吃饭睡觉出去玩,搞点惊喜不是祁连提前露馅就是萧山雪早早猜到,虽说小情侣还是脸皮薄,过日子却像老夫老妻细水长流。
生死之关轰轰烈烈过,宁静的日子就依偎着取暖或者乘凉,红尘里做个伴,一天天也就过来了。
祁连一手冰水一手帽子,腰间挂着对讲机,面朝两盏路灯之间黑漆漆的街道弯起嘴角。风裹着夏夜里潮湿浓郁的花香悠悠吹过来,就没有多热了。
不过这个温度萧山雪还是会难受,汗出多了把皮肤泡红,碰一下就疼。叫他球球,其实是个雪球球,热了要化,可怜巴巴望着他求他空调再开低一度。
大热天里拉个手是萧山雪的极限,祁连总是期待天冷。小同志会主动钻进他的外套里取暖,一双冰凉的手隔着秋衣放在他后背上,摸着摸着就不老实,往他的脖子上吹气,逼着他把手从袖子里缩回去逮他,像个肥胖的杨过抓虱子,一件衣服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裹着扭来扭去的两个人,然后一齐摔到床上。
……怎么总想这儿去。
祁连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七点二十分过,再坚持一会就可以领球球回家。老陆跟交班的同事嘱咐好,解散两个字还没说完,一群年轻人就已经芜湖芜湖着跑得无影无踪。
酒吧离这儿不远,祁连买了份凉面,顶着一头汗回到门口,远远看见萧山雪正抱着一大杯不知道什么东西喝,脸颊红扑扑,登时头皮一紧。
说了不让他喝酒!
门卫眼尖,见他身上执勤的衣服还没换,便问他有何贵干。祁连只想接球回家,想了想自己贸然出现在这儿似乎影响不好,便劳烦壮汉替他叫萧山雪回家,自己靠在门廊里等。
萧山雪朝他望过来,乖巧起身,走路不晃,似乎还没喝太多。
“救命啊抢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