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渝州当脚夫,天天跟一群扛着扁担不穿鞋、面皮黢黑的人混在一起,赚了钱就花在吃喝嫖赌上,憔悴得连原来的模样都认不出了。
莫林与他交过手,忌惮他,安排了眼线混在当地,开了家小小的店面,还腾出了一片地方给他们歇脚。那个“祁连”日日佝偻着后背坐在门口院坝里,说是近些天病了。
操盘的会是他吗?
莫林把茶杯上的白雾随意墩在桌子的角落。
十二月了,阴沉天气里刮来的海风总像是夹带着血腥味,他睡不好,有些事梦魇似的追着他。他自己都记不清那是多少年前,他有双亲、兄妹,还有一条叫做布鲁托的大眼睛长毛狗。
平安夜,十二月底,刚刚父母还在烤火鸡和甜点的香气中商量什么时候回燕宁,紧接着血腥味就把布鲁托变成了沾着血的破拖把。
有人把三个孩子逼出家门逃入冰天雪地,他知道那是燕宁的人;有人把他们三个接上飞机带到基地,他知道那也是燕宁的人。
幕后推手是谁不重要,他只知道燕宁毁了他的家。
他的双亲为了燕宁的态度争执,找上门来的人却骂他们“逃兵”,逼他们配合基因研究。他和哥哥都是哨兵,妹妹彼时还没有分化。等他抱着哥哥的骨灰从精英项目里死里逃生进入地塔,才知道分别数年的妹妹在向导的逃杀中出局了。
他想知道胜出的那个到底有什么能耐,作为兄长他想替妹妹撕碎他,作为自己他想征服他。
基因是什么东西莫林并不清楚,但他对于自己是个恶人这件事颇有自知之明。燕宁善得假,他恶得真,这就很好,他承认自己是在白雁身上发泄怨恨和怒火,承认自己为了家人报复燕宁和整个哨兵体系。但燕宁这群人,不是帮凶就是蠢货,有什么可可怜的?
他搞不懂为什么白雁这么没脾气。
如果他会愤怒,那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伴侣,漂亮、主动又精力充沛。可到底是朱鑫宠坏了他,还是自己不够狠,居然让他性格软得像块棉花,还拿那条只会摇尾乞怜的走狗当块宝。
那条狗有什么好的?
懦弱、卑微、妇人之仁,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命,怎么能当一把好刀,配得上白雁这把鞘?
想到这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