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连从手腕上取下新的小肥啾皮筋,三两下从背后把他额前挡视线的头发在头顶拢了个小揪揪,又满意地摸了摸。
“我看像。”
“啊?”萧山雪疑惑地扭头,额上依旧渗着汗,“真的?”
“那边有个调酒台,上边放着糖罐,我瞧着怪眼熟的,像是他们……”祁连低头,看他脸颊被闷得泛粉,汗珠亮晶晶顺着额角滚下来,就突然脸红了,吞着口水狠狠抱了他一下,“宝贝我好喜欢你!”
萧山雪不理解这种突兀的示爱,但这不妨碍蹬鼻子上脸,在他怀里只要仰起头就想把嘴巴凑上去。祁连看着他的眼神觉得不妙,这小孩一直不太满足于纯爱,于是先发制人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旋即推开人速速逃跑。
沙滩上的步伐歪歪扭扭,萧山雪茫然地歪了歪头,转身去拿野餐垫、气垫床和蒲团,又把猫套上牵引绳,抱着习惯一下环境。不一会儿大狗颠颠地跑回来,左手一扎啤酒两只杯子开大会,右手孤零零拎着一支打卷的玫瑰花。
憨狗。
他协调的奔跑动作被放慢,那是种近乎令人羡慕的专注和自洽,在串串彩灯和扩音器的吵闹声里显得无比安静。萧山雪在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好似时间在长夜里流淌,心脏鼓动着,它要一次次扑向那条摇成螺旋桨的大狗尾巴。
萧山雪蜷着腿在蒲团上,接过酒,又无所适从地接过花,看祁连黏上气垫床又把头伸过来趴在自己膝上,汗津津地问:“球球,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啊。”
为什么呢?
那只是一扎卖的太贵的啤酒,不是琼浆玉液;那只是一对被潦草洗过的玻璃杯,根本盛不出琥珀光。萧山雪眼里世界都是本来的样子,就算被镀上毛茸茸的光晕也不会有其他变化。
这些庸俗的,肤浅的,一无所用只剩下炽热的东西;这些保不了命吃不来饭,却染着烟火和尘土气息的东西,怎么就让他甘心沉沦。
萧山雪摸了下祁连的头发,刹那间意识漫游,渝州江上的风,温莎清晨的雾,新蕊的枝桠和纤细的草叶,还有恋人发丝之间沉没的梦——这些能让他闭上眼睛触碰一点点风月的东西,都是潮湿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