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它脑门上还冒着祁连体温焐出来的热气,然后打了个哆嗦,刚刚在口袋里压扁的毛抖蓬松,变成一只乱糟糟圆滚滚的球。
“怎么了?”祁连伸出手半罩住它,拇指蹭了蹭它的头顶,“不冷吗?”
小肥啾扭着身子往他手心里靠,费劲地用喙去够自己的后脖子,然后又在他手心使劲蹭了两下。祁连用指尖给它挠痒痒,伺候得舒服了,它就伸开翅膀露出底下乱糟糟的小绒毛,有点蹬鼻子上脸的娇。
那显然是它自己啄的。
“……一定要现在吗?”
祁连情绪稳定地看着它,它也收回翅膀歪头看着祁连。那种清明而乖巧的胡搅蛮缠虽然没有任何实际传达,却让祁连莫名地心里发软。
萧山雪的依赖不是他需要祁连来照顾,而是把祁连寄存在他这里的柔软和情绪拿出来给他看。
你看,你的狗狗心还好好在这里,不要被焦虑吞噬。
只有球球知道他吃这乱七八糟的一套,也只有他清楚一个精神紧张的哨兵需要什么样的安抚。祁连必须喘口气,一个人背负东西太多少一定会难过的,但他的向导在这里。
“我知道了,”祁连拎着小肥啾把它的乱毛毛都呼噜了一圈,又使劲捋了捋长尾巴,低头对它低语道,“放心。”
耍赖小鸟
三人的攀爬路线之间两两相距二十米左右,祁连居中走阳台-钢筋路线,阎王和夏真在左右两翼,一人一边抱着大楼凸出来的棱慢慢向上爬。
六层楼大约在二十二米左右,祁连的位置简单,爬得快的话一分钟左右就能上去,能超阎王和夏真一两层楼的高度。可就在他距离楼顶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小肥啾突然扑腾着从他的口袋里钻出来,在他额头上蹬了一脚。
祁连知道那是示意他停下,就见小肥啾朝左边飞过去,不远不近地挂在根翘出来的铁丝。
祁连不明所以,但刚好左边有一个小小的落脚点,就小心翼翼地踩着往那边偏了偏,抓住一侧的钢筋绕远正上方的窗户。小肥啾放心地落在他肩膀上,往领子里缩了缩。
“冷?进来吗?”高空风大,祁连悄悄问。
小肥啾眯着眼睛,用翅膀扇他嘴巴。
这么叛逆吗?
祁连等它找好地方,刚往上爬了不到一米,就听见了莫林的声音。
“……天快亮了,你猜他什么时候来?天亮之后要是他还不来,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一瞬间他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上。
祁连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可莫林说的话实在轻佻,他又明明白白知道对面一定是球球。他在原地愣了两秒,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向右边,他看见自己的手背被风吹得皲裂开来,上边有细细的口子,冻得没有知觉。
而这时候小肥啾又跳到了他的手上。
小鸟崽看起来很累了,它低下头,啄了下祁连的伤口,见祁连没被疼清醒过来,依旧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于是抖了抖毛,脚爪一滑就从他手背上溜了下去。
?!
祁连没疼醒也被它吓醒了。
他伸手捞的动作太大,差点把自己从楼上晃下去。阎王在他左边没敢出声,但是身形猛地往上一窜,要不是不能说话,他一定要问候问候祁连不知道是谁的列祖列宗。
没掉下来真是他小子命大。
祁连接住了小肥啾,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只鸟,它会飞;还是个精神体,真到危险的时候也完全可以散成精神触丝缩回去。但小肥啾一脸理所应当,被祁连掐着翅膀捏着脖子,肚皮朝天躺在他手心里摆烂,翘着两只细细的爪子,只要祁连敢扔它就敢摔死,反正就是不许过去。
……什么耍赖小鸟啊。
不让去就不让去呗,跟球球一样,就会来硬的。
祁连慢慢把小肥啾揣回口袋,然后拉上了拉链。他抬手的时候感觉到一丝阻力,果然左手因为出汗已经被冻在钢筋上了,手心里一块皮被扯了下来。
幸好,天太冷了,没什么知觉。祁连在裤子上擦了擦,可是血让手打滑,大大拖慢了他的速度。阎王已经赶上来了,见他爬过的地方有一串血手印,就没了踹他的心思,放出花豹蹬着两人的肩膀借力窜了上去。
祁连和阎王在离顶端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那边夏真爬的慢,似乎还需要一会儿,暂时不用发信号。
天蒙蒙亮,祁连把左手给阎王看了一眼,阎王点了点头,倒手从衣兜里掏出半指手套,用牙叼着戴好,然后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