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继续说,就被萧山雪抓住了。这个不堪一击的向导第三次摇头,示意他稍等一会儿。
轻机枪还要一会儿才能打空,换弹又慢得很,祁连要快速去阎王那边随时准备垫手。他途中朝这儿瞥了一眼,看到两人一坐一蹲,只以为是萧山雪缓了过来,没有注意到异样,也没有注意到萧山雪叠起的又一层小小屏障。
枪声继续响着,萧山雪久久地看着祁连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说吧。”
“这栋楼里的人,六成都跟你有血仇。这个房间里的七个人,其中五个是为了迷惑他特地设计的,只有我和芭芭拉,我们是那边的人。”
萧山雪脸上没有恐惧,他认真地听着,低声说:“抱歉。”
“我们恨莫林,也恨你。莫林让我们来的条件就是,他死,你死。你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坏,芭芭拉似乎已经原谅你了,但我没有。”
萧山雪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雨果问:“你不怕死?”
“这一天迟早会来,我不想背着这些东西过一辈子,”萧山雪对他笑了笑,那张骨相极佳的脸依旧漂亮,“这能救赎我的灵魂。”
人都是怕死的,可他在血泊里还能云淡风轻。
“你就不想为自己辩解吗?”
“没什么好辩解的,”萧山雪轻声道,“结合向导死后哨兵在一段时间内几乎没有行动能力,你放过他,好吗?”
“你的哨兵?”
“他是个很好的人,”萧山雪双眼定定地望着雨果,像是看着某种神明,声音也宛如祈祷,“他活着,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你快死了,却求别人活。你在献祭吗?”
萧山雪没回答,只是从身下取出了祁连在跟莫林缠斗时打飞的手枪,抓着枪口递过去。
“答应吧,”萧山雪没答,红着眼睛低声说,“求你了,我做不了更多了。”
雨果长长的吸了口气。
硝烟,血腥,枪声,还有逐渐逼近的喊杀,这一切都湮没在无尽的天光里。这是一个不太冷的平安夜,甚至此刻都不是夜,而是迎接这一夜的曙光。
有的人注定是活在阳光下的,但有的人总要从泥巴里爬出来才知道有这样的日子。
平安,顺遂,喜乐,温柔。
有一天赚一天啊。
这栋楼破破烂烂,没有人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