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山雪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从一侧滑下去,撑在他耳边。
“我一无所有,也不该拥有什么,你值得一个更好的人……但我……”他顿了顿,“但我不是为了还你的人情才跟你在一起的,你是我最后的私心。”
“……嗯。”
“等做完我该做的事情,我会乖乖回来,只要你不赶我走,我的余生都是你的。但是你让我自作主张一次,就一次,以后怎么都好。”
萧山雪突然掀开祁连身上的被子,翻身压在他身上。他的动作因为伤口而显得有些迟缓,但他还是用双膝撑住所有重量,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缓缓地脱掉了睡衣。
祁连浆糊一样的脑袋突然就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可手脚都被捆着,他的挣扎毫无用处。
“不行!球球!你下来!”
浴巾早就散开了,萧山雪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歪着头一字一顿笑道:“不!下!来!”
“别闹!你的伤!”
“你不给我,我自己不能去拿吗?”
“不行!你——”
祁连猛地噤声,萧山雪握住了他。
他太疯了。
那是一种不知死活的节奏,他好像要把祁连和自己都交代在这一夜。萧山雪的姿势有些别扭,得整个儿趴在祁连身上才能够得着他的欲望。于是这家伙咬他的耳朵,声音任性而含糊。
“我喝酒了,我要发疯。所以你小心点,别让我太痛。”
“你喝酒了?”
萧山雪瞧着他,眼角有些泛红。他才不搭理祁连,自顾自背过身去费力地吞咽。
祁连顾不得斥责他不顾身体。萧山雪将他的五感拉得极其敏锐,是以他在焦虑和快乐中完全躲不开眼前的景象。这个家伙在努力地拓张自己,那像是一场表演,告诉祁连他已经毫无保留,连最后的尊严都不愿意留给自己。在上面太深了,萧山雪一直不是很喜欢,但现在祁连躺卧如船,他跨坐如帆,包裹着直抵心房的桅杆,在波澜里摇摆着踏浪。
多奇怪啊,人竟然能从合二为一的冲撞中灭顶,滔天的爱意却可以细微到在人群中都不被发现。
明天见
萧山雪睁开了眼睛。
距离闹钟响还有三分钟,身体的酸胀让他不得不翻身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自己爬起来。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身柔软的套头毛线衫,又喂了猫。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饭时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咕噜声。
天色渐亮,他在寂静的晨曦中席地而坐,脑袋搁在床边。
祁连这几天的确太累了,加之夜里激烈又被下了蒙汗药,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有要睁眼的迹象。萧山雪把他的手脚捆起来,夜里只解开了一只手,祁连先是提供了些必不可少的帮助,后来又用这只手搂着他睡觉。
现在看样子他也不太像会醒,于是萧山雪不仅没把那只手捆回去,还又松了松其他三个绳扣。
祁连还在睡。
哨兵睡得这么沉似乎有点不正常。萧山雪慢吞吞地把手放在他鼻子下边,确认他还在喘气,然后迅速收了回来。
外边响起敲门声。
萧山雪走出去,很贴心地关上了门,但几乎是门扇合拢的一刹那祁连就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动,静静地听着外边的动静。
来人有三个,一个是审判庭的年轻办事员,负责核实身份和记录羁押当场的情况;而另外两个负责保卫的人都是从燕宁调过来的,年轻人,刚进站的时候都在新兵连二班,班长是夏真。在几位师叔的授意下,夏真早就敲打过,不会为难他。
外边的流程走得很快,照片比对、dna速检、搜身,然后就是上铐带走。铁链哗啦啦的声音随着关门声消失,祁连知道这一路不会有岔子。
押运车分为前后两层,前边坐着司机和办事员,后边则是铁丝笼子似的关押犯人的地方。燕宁站的护卫会跟球球坐在一起,他们除了带枪,也会记得从角落藏一个垫子给他。
车行不需要很久,球球下车的时候哨兵会扶他一把。从下车点到羁押室之间有一截距离,祁连嘱咐过了,球球的腿和肺都伤得厉害,就安排在一层,床单被褥甚至都是让司晨借着视察的名义亲手消毒整理的。
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原先的干瘪椅子垫换成能放腿的靠枕,碘伏和棉球会跟着消炎药一起送过来方便他清理伤口换药。
祁连早就知道球球不会服软,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