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全息接通,那边怼着潘云骁的大脸。
“通了通了!”潘云骁吱了哇地叫,“师叔你好啊!我今天跟师父来医院做检查,褚师叔已经好了很多了!”
祁连点头,说你师父呢?
“师父取报告去了,让我先联系您……师父!师父我在这里,快来!”
无常的脸凑过来,哟了一声。
“才醒?”
“你怎么跟周士吉说的话都一样的?”
“想听不一样的?”无常战后的状态似乎松弛了些,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是不是还没穿裤子?”
“啊?我穿了!”
“鬼才信。”
“不是你……干嘛?你要看?”
“有啥好看的?”无常扭过头安抚了潘云骁两句,又道,“我猜你俩昨天得有点什么事,要不然今儿怎么突然偷懒。你也是年纪上来了哈,这么点运动量居然睡到这个点。”
祁连难以置信地哇了一声:“老吴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太奔放了点吧?”
无常笑了一下,说怕你自闭,紧接着正色道:“检验报告出来了,是亲的。拿站里去还是来你家?”
“站里吧,我一会儿就过去,”祁连顿了顿,转而问,“你真打算退役了?”
无常顾左右而言他:“再说再说,潘云骁还不想退,我再看看也行。这一阵子事情也多,一时半会儿司晨不可能放我。”
祁连点点头。
无常一向不是话多的人,今天已经是他在极好心情下的超常发挥了。两人沉默了一会,祁连问:“晚上一起吃烧烤吗?”
战后余生的烧烤。
无常说:“带徒弟?”
祁连说我又没徒弟,你们说了算。
“我让潘云骁喊赵思霭和夏真。太子呢?”
“给他打包。”
无常笑了两声,说感觉像在给你办结婚前的单身派对,算来算去就你家瑶光不在,哥几个背着他吃好吃的。
全息挂掉,祁连换好衣服,驱车赶往燕宁站破破烂烂的办公室。
那儿的家具早已摇摇欲坠,但是有个极稳妥的保险箱。祁连在那里边放了厚厚的一沓纸,用文件夹夹好,粘了标签,外边包着一层防水牛皮纸,又套了个文件盒。不一会儿无常敲门进来,还非常客套地对他行了个军礼,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检验报告丢在桌子上,紧接着扬长而去。
祁连捡起报告,确认签字盖章都没问题,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保险箱另一个纸质档案盒里。
不一会儿白羽也来了。
司机是小七,白羽在副驾驶,两人虽然勉强通过了搜身,但却在办公大楼下边被拦住,说什么也不让进。
白羽也不二话,对小七使了个眼色。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这位死鱼眼的小朋友清了清嗓子,梗着脖子大喊。
“祁——连——!”
祁连嘣地弹起来,从窗户里伸出脑袋的时候几乎见到了整栋楼看热闹的人,而小七正准备嚎第二声。祁连拼命地冲着白羽摆手,却见小老板一笑,压根没阻止他。
“你——出——来——!”
祁连悲愤捂脸,恨不得直接索降下去堵上他的嘴。他飞跑下楼,赶在小七喊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之前捂住了他的嘴,恭恭敬敬把人请了上去。
白羽看着缺胳膊少腿的扶手和缺斤少两的台阶,不由得啧啧啧了几声,但碍于周围来来往往的壮汉都觉得他是个漂亮姑娘而对他投来格外善意的目光,他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但这种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大开眼界的心情在抵达祁连办公室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哇!这就是燕宁站副站长的办公室吗?”白羽看着整个儿消失了的窗户和断了一条腿的桌子,诧异道,“司晨原先也在这儿上班吗?”
“啊?是啊。”
小七找个干净地方一屁股坐下,白羽几乎就要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他站在桌子前,先小心翼翼地把马尾盘起来生怕沾到灰尘,这才从小七随身的糖袋子里揪出几张带着糖粉的信纸,抖了抖,硬是没动腿,探着身子伸长了手递过去。
“喏,都在这儿了。其他的你都弄好了?”
“弄好了。”
“你打算亲自提交吗?”
“是的,”祁连说,“我责无旁贷。”
房间里安静下来。
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炸碎了,现在留在桌子上的只有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