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侯霸于老虎嘴设伏,斩杀王基、孙谦一路兵马,定计诱使司马师中军主力东进,于道中设伏;高翔、范夷兵进新城,向太守何晏飞箭传书劝降,何晏以为上庸已降,心无战意。
何晏见蜀军从西、南两面杀来,又见蜀军传书,果然以为蜀军从汉中、襄阳前来夹攻。又因心中有愧,想到上庸守将张特乃是夏侯渊旧部,以为张特已然勾结蜀军献了城池,放蜀军过了上庸。
“太守,若是上庸已降了蜀兵,新城便是孤城了”,西城校尉上前,压低声音道:“末将听闻荆州主力兵马全被调往汝南,新城恐怕一时难有援军前来。”
何晏一抬眼,听出守将话中的意思,反问道:“吾等有为国守土之责,战死沙场乃是职责所系。然城中数千将士、万余百姓皆是无辜子民,陷于孤城之中,如若死守恐怕生灵涂炭。不知军中将士如何?”
那校尉一拱手道:“太守大义,吾等守城将士有报国之心,然局势崩坏至此,实非一城将士能够挽回。”
何晏一喜,但想到城南还有不少兵马,守将心意不知如何,若是贸然献城投降发生兵变,一旦城中守军拼死抵抗,反倒伤及性命及献城功劳。想到此处,何晏心中反而冷静下来,正色道:“却不知城南守将如何?”
魏军校尉道:“新城兵马不足,城池矮小,蜀军若是强攻恐难持久,太守可以此召南城校尉前来商议守城之策。若其愿一道举事自不必言,如果不从,可于城头设下甲兵数十一举擒之。”
“速去传令。”于是何晏将令箭交予亲兵,去找城南校尉前来,只言商议守城之策。
高翔领兵在城下百步左右扎营,分派人马守住城南、城东,并分出两支哨探往北面提防魏军出城。不多时,只见城上打起数支火把,晃晃悠悠坠下一人。
高翔示意身旁亲兵,一队人马迎了上去,待至近前,来人作吏员打扮,拱手行礼道:“我奉新城太守何晏大人之命,前来议和,敢问将军名讳?”
“大汉彰威将军高翔,贵城太守可曾收到本将传信?”
“将军有礼”,来人将何晏书信呈给范夷,“我家太守念及城中将士、百姓安危,愿以此城相托,此乃太守亲笔书信,请将军一阅。”
“太守真乃深明大义之人”,高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取过书信看罢,“请贵使回禀何太守,只要以城池来降,城中军民一概优待,有功将士皆有封赏。”
“多谢将军。”
且说桐柏山北麓,夏侯霸引兵西进,在山上驻兵,设置岗哨、派出斥候探查司马师主力动向。
桐柏山以北二十里,信阳城外,司马师大帐内接到王基“战报”大喜,“好!王基、孙谦已经抢了老虎嘴关口,正在向南进兵!”
“老虎嘴一下,则义阳屏障已失,逆贼再无天险可守。”
“传我将令,全军转向东南,速取道老虎嘴围攻义阳,休要走了贼首夏侯霸!”
“是!”
于是司马师主力兵马四万尽出信阳,折向东南老虎嘴方向,胡遵领五千兵马为前军,司马师自领中军随后而行。
次日未到正午,山顶岗哨与斥候几乎同时传来西北面大军行军的消息。夏侯霸登高远望,只见一支兵马自西北面徐徐而来,在焦黄的地平线上仿佛缓缓爬行的长蛇一般,在官道上一字排开。
“来了!”
“撤回斥候、前哨,全军隐蔽!”
三万余兵马伏在山腰密林之中,静候北面魏军缓缓靠近。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地面,热气从沙尘中腾起,将空气带的扭曲起来。越来越近的隆隆的脚步声、兵戈撞击的响声裹挟在漫天的尘土中。
“是司马师的中军大纛!”文钦指着远处中军所在轻声唤道。
“前军打得胡字大旗,如所料不错应是胡遵的青州兵,看样子有五六千兵马,已经出了官道转向老虎嘴了。”
只见魏军一字队列在正东向的官道上一折,前军转向东南。
“再等等”,夏侯霸眼睛通红,仿佛渗出血来,压了压手看向身后众将,“等司马师中军全部进入射程。”
紧张的气息似乎将桐柏山北麓的空气停滞了一般,听不到一丝呼吸声,也没有了鸟叫虫鸣,只有金红色的阳光将草木炙烤得发蔫,仿佛要挤出水来。
忽的噗的一声,一只飞鸟惊起,从林中蹿出。
“什么人!”
魏军前军最前方已到山脚下的魏军见林中似有人影闪动,大声喝道。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