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实不相瞒,军中粮草已经告急,再这样拖下去咱全得饿死。”
“王耀营里有的是食物,还有大批军械。只要攻破此营,便足以让我们攻下晋阳。你们是想活活饿死,脑袋被割下来铸京观,还是随我杀出一条活路?”
环顾身前数万弟兄,韩暹高举大刀。
士兵们并未让他失望,只是齐刷刷的举起手中武器,无声的表明心志。
“好!”
“随我出击!”
一声令下,韩暹率先策马出营,四万白波士兵紧随其后。乌泱泱一大片队伍,虽然精神面貌有些萎靡,但毕竟数量在这里,还是给人无可抵挡的感官。
……
“咚咚咚”
战鼓擂响,兵势汹涌。
四万白波贼分为八片战阵,一波又一波的不断冲击义军营寨。
攻营比攻城简单多了,无需搭桥,无需渡河,只要想办法破开辕门,或者随便弄倒一面营墙,便可直冲而入。
这虽然只是局部战斗,却决定着整个晋阳攻防战的走向。故此,双方皆是全力以赴,毫不退让半步。血战仅仅半日,寨墙便是残破不堪,数处摇摇欲坠。取得巨大战果的同时,攻方伤亡惨重。
“兄弟们,一鼓作气夺下辕门!”
损伤不过三四千,便即将破敌,这叫韩暹非常意外。他都预想好了,就是战死三万人,纵是自己折在这里,也一定要攻破营寨,为白波军争取一线生机。
怎能想战况出奇的顺利,看来
王耀的大名是以讹传讹,也不过如此。
“杀王耀,破晋阳,纵兵五日!”
大吼一嗓子,在亲兵的层层簇拥下,韩暹挥舞战刀,就朝辕门杀去。
附近的士兵们见状,也全都迅速围拢过来。这一刻,他们士气如虹。
“一二,撞!”
“一二,撞!”
操控着破城槌,白波精锐顶着箭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辕门。那门户便是坚实无比,眼下也被撞出许多破口。
最多半刻钟,就再也无法支撑。
破营近在咫尺,希望就在眼前,白波军啸叫连连,全都卯足一口劲。
……
“咻”
一支箭矢直直射出,精准贯穿贼军小校的头颅,张扬再次搭箭。
他看着营下兴高采烈的贼兵,面露讥讽,又是一箭发出。没有半点误差,瞄准的贼军小头目应声倒地。
“报!禀将军,各处寨墙损毁严重,大门也快顶不住了。如若继续防守,我军将面临白刃战,请您示下。”
“军师不是下过指令?照做即可。”
“喏!”
信兵抱拳,迅速前往各部传令。
一时间,四面营墙上的守兵纷纷攒射出最后一轮箭矢,便立刻下墙。
朝军寨内部行去。
张扬还没解瘾,又是一连射杀五名贼兵头目,这才被亲兵强拉着撤离。
不过半刻功夫,残破不堪的营墙上空无一人。如此明显的变化,自然被营外贼军所察觉,不过他们全当是守军怯懦,逃亡遁走了罢,更是奋力的
撞击辕门。
“咚”
又是一记强力撞击,营寨厚重的门户轰然倒塌。密密麻麻的白波士兵欣喜吼叫着,一窝蜂涌了进来。然而不过眨眼间,他们脸上的喜悦便凝固下来。
本想着攻进寨内,入目应是营帐。可怎能想到,里头又是一个寨?
只见残破不堪的营墙里头,一座稍小的军寨映入眼帘。结实的寨墙,厚重的辕门,与刚刚攻破的这道款式相同。
嗯,不只是城防相同,守军也相同。
望着寨上那些似笑非笑的军卒,白波兵将们火冒三丈,可也不自禁感到心灰意冷。夺下先前那道墙,他们就折损五六千兄弟,再攻此墙,伤亡只多不少。
可要是这座军寨里头,又有一座军寨呢?心念至此,贼兵士气低落。
“兄弟们,继续攻!”
“我就不信了,不过两天时间,王耀能设下多少道寨中寨?相信本将,攻破这道寨墙,就能直捣守军腹部!”
韩暹攥紧双拳,强自鼓舞士气。
主将的呼喊声抑扬顿挫,然而军中响应者甚少。虽然士兵在指令下继续进攻,但并非是因为韩暹的话语。是白波兵普遍认为,这便是守军最后的防线。
反正都攻到这了,何不再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