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苍茫的牛角声从远方响起,阴陵县杀声渐停,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武具朝北方望去,只见那遥远的天际下旌旗蔽日,枪戟如林,一支陌生军队正浩荡行来。
人数过万无边无际,前列的步卒手持橹盾,紧握长枪,眸中闪烁着兴奋神采。
大战在即,他们丝毫不畏惧,相反竟有些跃跃欲试。
前军步卒中,有一小支由健壮骑士组成的卫队,骑士们目不斜视极有威严。此刻,他们所保护的俊面战将忽然拔出腰间长剑,剑指前方呼曰:
“锐骑营上前,速击城下賊军!”
“前军小跑行进,策应骑军攻阵!”
“喏!”
出征数月还未有一战,戎边新军早就憋的迫不及待。眼下王耀将令不过刚刚下达,军阵中立刻鼓角齐鸣,两翼共计一千披甲精骑脱阵而出,直直就朝县城杀去。前军步卒同样急不可耐,在曹仁的率领下甩腿狂奔,生怕落于人后。
中军后军的士兵们则满脸艳羡,却也只能维持着规整阵型缓缓向前。
出阵厮杀可立功,让人心生向往,然而擅离军阵却是死罪,虽然王耀很少惩罚军士,但也没人愿意去触怒虎威。
……
“兄弟们,援军来了!”
眼见大批军队到场,阴陵城上响起一阵欢呼。千余疲惫不堪的守兵面露狂喜,抵抗也愈发强烈起来。
“帅旗为王?我扬州境内有能统领万军的王姓大将?”
“二位还看不出来么?这绝不是州府派来的援军,他们要派早派了。”
听见身旁县尉的疑问,阴陵县令连连摇头,面帯愠怒道:“弘泯与我阴陵素来不和,此次更是假借賊寇祸乱扬州腹地,不予出兵来救我阴陵!州府就在九江,他即便要出兵平定州郡腹地,先来救我又会耽误什么事?弘泯不过是想借贼寇之手,为他除去政敌罢!以私害公……”
“此乃真反贼也!”
一席话道出,县尉县丞皆不敢接话。
虽然来军旗号陌生,衣袍都与寻常官军不同,但没人会认为这样一支
精锐会是賊兵。如今贼寇猖獗,上万人的大团伙不是没有,但这些零时凑在一块的乌合之众有一个共通性,那便是混乱。
来军严整行进有序,再加装备优良甚至远超自己这些县兵,就说明他们绝非粗劣匪寇,该属王朝的精锐部队。
“这位王大将肯定不归属我扬州,他们又从北方而来,该是司隶京畿一带的南北禁军吧!我听说这两支精兵衣袍都与寻常官军不同,也常常外调平叛……”
推理到这,县令不自禁整理了下官袍官帽,旋即朝县尉道:“赶紧叫县兵展现的英勇些,千万不能丢了颜面!”
……
“兄弟们,杀啊!”
在望见友军身影后,几近眨眼间,县城守兵的抵抗变得猛烈无比。
刚攀上城头的賊兵看到远方有汉军来援,登时又惊又骇,面对士气骤涨齐齐杀来的县兵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不过几次呼吸,就有百来人从城上坠下,或死或挣扎,哀嚎凄厉无比。
此情此景,城下的賊兵两股战战脸色煞白。命运有时就这么捉弄人,上一刻他们即将破城,期待着占城之后的狂欢,每个人都振奋不已,然而下一刻就有万军袭来。看看那全副武装的甲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锄头钉耙,賊兵们欲哭无泪。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撤!能走多少算多少!”
賊军中央,那自号南山天王的渠帅凌从倒是光棍,从瞧见汉军援兵到做出决断不过短短几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正在云梯上上下两难的精锐亲兵,只叹一声时运不济,爬上那矮脚小马就要跑路。
而副将却是紧紧抓住了他。
感到甲裙被人拽住,凌从勃然大怒,他拔剑转头,在看到副将那张坚毅的面庞时,凌从怒气稍敛,厉喝道:“周恺,你不要命了!?”
周恺见状当即垂首,肃声道:“大王您的立身之本就是那八百陷阵营啊!眼下独自逃走,身后无忠贞之士追随,往后如何服众?便是要走,也当先撤下陷阵营!不如先叫杂兵
们抵挡北面官军?”
“汝竟将希望寄托在杂兵身上?是在做梦吗!?”凌从怒极反笑,一把甩开了副将的臂膀。他看了眼正在拼命向下爬的亲卫们,确实感到很可惜。
任何一支军队,最精锐者往往都是主帅亲卫营,凌从也不例外。他本想搞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