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了冀州豪族,不利于我日后的打算。”转过头看向王腾,王耀心中一暖,爽朗笑道:“我知道兄长是想帮我,但各地情况不同,应对的策略自然就要调整。我早与冀州豪强交好,你是我亲兄长,到常山任职当地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只要他们不挑事,也认真执行你下达的政令,那暂时就没整肃的必要。”
深吸一口气,王耀抬起手缓缓道:
“其一,兄长你到常山后,当地权贵肯定会摆筵席欢迎,这不但要去,还要表现出友好的姿态,叫他们安心。”
“在之后的为政中,也不妨给予当地豪族一些优待,例如有什么空缺,优先提拔豪强中的贤良子弟来担任。当然这不是说就要纵容娇惯,倘若是生性好逸恶劳的纨绔,那就绝不能用。”
“就是说在有底线的同时,可以相对照顾一下当地豪族。”
王腾闻言颔首,说实话他先前还没想到这茬,只想着尽量全面掌权,将常山完全归入王家的势力范围内。
听弟弟这么一说,他只觉得自己还是欠考虑了。
“其二,虽然在职务调动上优待世家豪族,但在真正的实惠上却要更怜惜平民百姓。好比如今陛下已经命不久矣,待到皇帝殡天新皇即位,按惯例会大赦天下减免赋税,然而这项政策往往只有特赦会全面实行,减税却很
难落实。”
“造成这种现象的是各级官吏渴求敛财,如若减免赋税他们就无法从中贪墨。故此朝廷减多少款项,这些贪官污吏就会从其他方面加回来,我王家主导的地区不容许发生这类事,你要严查。”
“即便从中作梗的官吏出自豪强,那也是该免则免、该杀就杀!反正空出的位置还是从世家里挑选,既不光彩又对他们根本利益无妨,不会有人不满。”
“总而言之就是虽然优待世家,但百姓的实惠誰也不能占,这就是原则!”
王腾连连点头,他看着淡然自若的亲弟弟,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些崇拜。
这种怪异的感觉由何而来,王腾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此刻一件事情他是能够完全确定了,那就是王家必定在王耀的领导下走向辉煌。
便是比肩那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或许也不在话下!想到这种可能,王腾就浑身激动的微微颤抖。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家族更重要,能亲眼见证甚至是亲身参与族群越做越强,实在是振奋人心。
“其三,也是最后一点,虽然兄长在郡中职务上都提拔豪族子弟,但军中要职一定得是自己人。不是说军事上彻底杜绝豪族,只是选拔要更为严格,坚定勇毅之人可用,贪婪胆怯之人出身再好也不行,在军队中忠诚是第一要素。”
“满足这一点,也可以适当招收一些意志坚定且有本事的武人。”
“兄长多年担任郡校尉,在武事上想来也不需要我再多言,凭感觉去做吧,我相信您的经验。也无需有太大负担,常山只是我踏入冀州的第一步,能站稳自然最好,实在做不到也无伤大雅。”
一席话到此为止,王耀那最后的一番宽慰听得王腾耳根发红。
这哪里像是弟弟跟兄长说话,反是像长辈对后辈的叮嘱。
一时间这位高大的汉子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在常山做出成果,叫兄弟好好看看自己的能力。
王家子弟没有庸才,他王腾作为王耀的兄长,会是其最坚定的后盾。
一顿浅谈过后,城下官道上的行军队伍已是拉成一条长线,远远望不到尽头。可即便如此,城门处依旧不断有甲士列队踏出。三万正规军也就意味最少还有两三万随军而行的辅兵,五万部队听起不多,甚至称不上大军。毕竟史书上动辄就是数十万大军,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
五万军队在记载中掀不起浪花,可真正出现在眼前,却是极为震撼的场面。
一伍成排,五万军队也就意味军队能列成整整一万排。虽出了城池,走上宽敞的官道一排可以列一什甚至是五什一队,可庞大的军队依旧望不到头。光是想尽数出城,都需要一个多时辰。
这还是没搞啥仪仗的情况下,要是还整个出征仪式,弄不好一天都不够。
“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反正兄长此去,象征要大于实际,能否真的治理好常山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冀州人传达我的态度。”
“由我做主,世家大族的利益不会受到侵犯,甚至还会比以往更兴盛。平民百姓也能得到应有的实惠,虽然处境本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