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那队持弩军士刚刚出现在视线之中,就见他们直接抬弩向己方射击。
徐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肩上猛烈地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右肩上出现了个血肉淋漓的洞口。
能见创伤却见不到箭矢,想来是那弩箭劲力太强,径直穿透过去了。
肩上受此重创,徐晃只感到整只右臂都变得麻木无力。此际他再也无法握住那柄梨花开山斧,只闻哐当一声巨斧落地,砸碎了石砖震起一团浑浊烟雾。
武器脱手,徐晃立刻用左臂抽出腰间佩刀,同时用余光环视周围。不看还好这一看心惊,只见身旁的亲卫已经被射倒一大片,剩下还能站立的几人也尽数带伤,大抵与他相仿,都是肩或臂膀中箭,不会立刻叫人丧失战力。
“好利的弩!”
看着倒地的亲卫们,徐晃瞳孔一缩只感到分外棘手。他这些亲随都穿着无袖铁甲,就配备而言甚至超过大多官军。可即便如此,被这弩箭射中躯干就是透心凉,甲
叶根本无法抵挡此弩,每支箭矢都贯穿了甲胄深深扎入体内,只留尾羽在外边。
若是长弓大弩造成这样的杀伤,徐晃不会感到意外,可这种小巧便于携带的手弩在百步开外轻易射中优质铁甲,就显得非常可怖了。
还真不愧是并州军,传言其装备为天下之最精良,今夜看来果然不假。
徐晃神情凝重,就要带领余下的几个亲卫向那队弩士杀去。尽管对方一眼就知道是精锐,但徐晃却没有其他选择。
再让弩手们射一轮,只怕自己都要当场交代在这里了。这就是攻城战,只要攀上了城头,就再也无法后退,除了成功破城,任誰都没有第二条生路。
“兄弟们,随我……”
徐晃刚刚举起佩刀,他边开口边准备向弩手冲杀,然而就在这时那队弩手却是直接掉头走了,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那转头时淡漠的神色,仿佛根本没有将他们视为威胁。
“可恶,难道右臂中箭不能操斧,就把本将视为无用之人么!?”
见持弩军士尽数退走,徐晃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多少有些愤懑。
这该死的并州军未免也太过傲慢,就算自己失了一臂,也绝不是城上这群幽州废物能够解决的。他自幼习武,无论左手右手都能将单刀舞得出神入化,坚守此地根本不在话下。
“杀,这煞星中箭了,用不了斧!”
“将其速速斩杀,为兄弟们报仇!”
“弄死这狗日的!”
眼见徐晃肩头中箭再难操斧,先前被其锋芒逼退的守兵们当即围杀而来。
事实上从戎者很少有真正的懦夫,虽然几载未经战事有些失了血性,但真正搏杀起来也没多久,幽州兵便开始拼命了。
这一小段城墙上的守卫几乎全都聚集到了徐晃身旁,三四十人挥刀抡戟,从各个方向咆哮杀来。
徐晃见状毫不露怯,与剩下的六七名亲卫结成战阵,死死把守在云梯之前。此际每一次呼吸都会有賊兵攀爬上来,继而或加入徐晃,或直接杀向旁边的城墙。
“杀啊!”
官军越来越
近,徐晃可以清晰瞧见为首之人扭曲面庞上的仇恨,他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横举长刀就要迎战。
然而就在这时,叛将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一阵令人难受至极的麻痒感从受创的右肩传来,且很快便传遍全身。这阵奇痒中夹杂着绞痛,眨眼间徐晃额上便沁满了冷汗,受到巨大影响他连保持站立都难,就更别提什么举刀迎战了。
“箭,箭上有毒……”
意识到那劲力极大的弩箭上还涂抹了毒膏,徐晃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刻他只感到憋屈无比,人人都说义公将军是位宽厚的正人君子,这点几乎都成为天下人的共识了。
故此在王耀发来战书时,他会力劝大王来与之决战。本想两军对垒痛痛快快正面厮杀一场,胜敗就全凭实力了。
誰曾想王耀先是拒不出战,还施展阴招放暗箭,猝不及防下七八员出阵请战的勇武渠帅都被射杀在官军营前。眼下自己率军夜袭,亲自上阵好不容易占据一小段城墙供以友军登城,结果
立马又窜出一队弩手来放出毒箭,自己也不慎中招……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战,徐晃能给出的回答只有憋屈。
杀来的官军愈来愈近,徐晃甚至能感受到劲风撞来,可浑身麻痹的他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