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快快请起!”
一一将躬身行礼的幽州将校扶起,王耀感慨道:“本侯何德何能,竟得诸位将军如此看重,实在叫我愧不敢当。”
诸将无言,静待王耀后文。
“你等乃是幽州军将,投过来是划入并州军还是冀州军?还有,如果整个幽州军全部跑过来,那幽州便不设防了么?你等大多也是幽州人,难道忍心看到父老乡亲被贼寇欺凌屠戮么?”
听闻此话众将连连摇头,同时心中暗叹一口气,看义公这口风,该是不想收下他们,难不成见过了宽仁的曙光,却还要回幽州忍受刘虞的冷酷压榨么?
即便心中万般不甘,一众军将却也无能为力,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人家不收又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与诸君相识一场,又曾一同并肩作战,自然知晓诸位念及情谊不愿与本侯分别,你们想要效力于我的想法也让我非常感动。不过毕竟你等是一州卫军,大批离开幽州断然不行。再者伯安公好歹也是曾经担任过宗正的汉室宗亲,你等公然离职未免太过折煞他的颜面,也会叫天下人觉得本侯是乘人之危的伪君子……”
“不知道的人都会说我王耀于刘虞不在时私通他的部下,是虚伪小人矣。”
此话一出
,一众幽州将校连连摇头,忙道:“这全是末将们自发涌现的想法,与明公毫无关系,也是我等欠缺考虑了,明公便当今晚之事并无发生罢!”
此情此景,叫一旁振奋非常的并州将校很是低落。
历经数月并肩作战,并幽两军关系密切,士卒们情同手足,将校们把酒言欢,本以为今日幽州将领敞开心扉袒露衷肠能够得到主家首肯一同共事,却没想到最后却是发展成这般模样。
张飞张扬同时叹息,他二人与幽将阎柔私交甚好,最终还是要从友军变为外地军队,实在叫人感慨万千。
“欸,不必如此!”
见双方将领情绪低落,王耀大手一挥嘴角上扬道:“我何时拒绝过你们?”
“啊?”
王耀口吻这一波三折的转变,顿时给一众将领听懵了。双方将校有些茫然却非常迅速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王耀。
感受到被全场视线所聚焦,王耀眸中闪过精光。幽州军要不要收?当然要收!自己做这么多铺垫,不就是为了收拢幽州军吗?但收归收也要看怎么收。
直接硬生生将这支军队收入麾下断然是不行的,首先幽州不像并州,如今域外依旧有异族环伺,把卫军全拐走了,岂不是弃百姓于不顾?王耀
永远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其二便是舆论,如果自己趁刘虞不在军中的时候把对方的军队全部收拢了,传出去无论前因如何,对他王耀都非常不利甚至可能受到千夫所指。刘虞这老好人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尤其是在民间,就跟圣人一般。倘若天下百姓觉得自己欺负刘虞软弱,那义公这称号也将大打折扣。
幽州军必须收,但却要用巧妙的手段来收,同样也只有用巧妙的方式,才能叫幽州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时至今日,王耀早已不缺这三四万军兵。如果单单只是想扩充军队,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眼下并州已经强盛起来,有大把的好男儿随时准备着为他效力。从中则取优秀的良家子整编成军,只要多加操演配齐优质武具,那作战能力绝不会比现有的幽州军要差上多少。
他之所以如此费心拉拢幽州军,就是想从军方入手,继而逐渐蚕食民政,最终在潜移默化中将幽州吞入腹中。
幽州军在王耀眼中不是一支单纯的军队,此军上下将校皆出自幽地豪强,这是一把获取幽州大权的钥匙。
“难道诸君在幽州,就不能为本侯效力么?除却冀州刺史,本侯亦是大汉镇北将军!有权节制一切北部汉军!幽
州与并州一般都属北方,难道诸君还会违抗镇北将军的号令么?”
众将闻言连连摇头,实际上他们才不认甚么镇北将军还是征北将军,他们听从的是王耀这个人,也只是这个人。
无论王耀用什么名号来召集他们,他们都愿意响应追随。而同样无论其他人用什么名号来召集他们,他们都不会理睬。
“既然诸位认我这个镇北将军,那又还有什么好说?回幽州后就驻于涿郡,凡事听本将调度而不理会刺史府就是。”
“什么!?”
听闻此话,众将面面相觑。
些许反应快的若有所思,仿佛已经猜到了王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