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宋九安耳朵微动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雨声之中夹杂着青瓦破碎的咔哒声,而声音来源就在头顶。
屋顶有人!
眼睛睁开的瞬间,屋顶上也随即落下来一黑衣人,他手中举着刀,没有丝毫犹豫朝宋九安砍去。
宋九安何许人,且不说自幼习武,就是入大理寺后遭遇的刺杀一本册子都记不完,早练出惯性记忆,抬手出剑便挡住致命一击。
他趁机观察着黑衣人,出手招数狠毒,招招都是冲他命来,能请得起这样高手的人,地位肯定不低。
不自觉又瞥了一眼谭安若,她还揣着手端坐在椅子上,头惬意歪靠在椅背上,那模样睡得正香。
倒是心大!
宋九安抬脚朝人胸口一踹,黑衣人倒地却很快恢复继续举刀上前,几个回合下来,宋九安倒也没能脱身。
这人属实难缠。
就在宋九安喘口气的功夫,黑衣人手中丢出火折子,他想烧毁暗阁销毁暗阁里的罪证。
宋九安长剑挥出企图用剑锋劈开火折子,却被身边的黑衣人缠住,生生错过。
火逐渐靠近,危急时刻被一双手接住,那双手一挥房间里烟雾遍布。
“屏住呼吸!”
宋九安耳边传来谭安若的低语声,待房中烟雾散去,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寻常的火折子,上面没有任何线索,”谭安若将火折子递给宋九安,不由得感慨:“来人身手不一般,中了我的迷药都还能逃走,大人可要追?”
想来,他也跑不远。
宋九安却格外冷静:“不必,如今我们人少,保护物证要紧,你方才可是一直醒着?”?
谭安若实诚点头:“我又不会武功,起来也只会拖大人后腿不如装睡趁其不备。”
说得有理,明知自己无力与人一战时,蛰伏起来出其不备才是聪明人。
宋九安难得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她这次做的很好:“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
“大人在害怕这些人一击不成再来。”谭安若拍拍旁边的椅子:“大人安心休息吧,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上山的路断了外人进不来,这人一看便知是陈大海早就藏在此处的同伙,他中了我的迷药就算跑了,也得晕几个时辰。”
“你如何得知他早就被藏在寺里?”
“大人是在考我?”谭安若打了个哈欠:“他的衣服都被寺里香烛熏入味了,我想他或许是寺里的僧人,不过更可能是工人。”
宋九安来了兴趣:“能长时间接触到香烛的只有寺里的僧人,你为何又说更可能是修缮的工人?”
谭安若困倦靠在椅子上,声音软糯:“寺中僧人我都见过,他们四肢比例和头骨形状就没有一个对上的,所以我推断他是修缮菩提寺的工人。”
识骨辨人?
看来她的本领还没有全部展示出来。
宋九安见她闭目这次是真睡过去也不打扰,静静坐在窗边,她刚才推断都没错,菩提寺虽在重修可寺里香火供奉一直不断,只要长时间待在菩提寺身上都会染上这香烛气。
他知那人中了迷药醒不来,毕竟陈大海现下都还在桌子底下晕睡,可他最忌讳放松警惕,万一这陈大海不止这么一个内应呢?
宋九安又偷摸瞅了谭安若两眼。
她确实很厉害有胆色有聪明劲儿,她若一心做仵作没有旁的心思,留在大理寺也未尝不可。
谭安若其实没有睡着,她眯起眼看着窗外,竟看见隔壁禅房方才似乎亮起了一丝亮光!
不过片刻便消失不见。
隔壁是江醉的房间。
或许,是她看错了?
谭安若假装翻了个身,眯眼瞧着宋九安,肩宽背窄四肢骨骼比例几乎完美,他坐在门口怀中抱着他的剑,确实令人安心。
也不知是何时沉沉睡去,清晨是被兰池叫喊声吵醒。
“大人,谭姑娘,路通了!”
大理寺同僚将陈大海和物证全数带下了山,明诲的尸体也一并带了回去。
“大人放心,我已经让让封锁了菩提寺,在案件未查明之前寺里任何人不得离开,”兰池整个人都精神了,“有了人手咱们查案都有底气了,大人你说现在先从何处查起。”
“旧佛堂!”
宋九安语气坚定,无论是恶佛还是买卖毒物都与旧佛堂有关,旧佛堂内还有他们没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