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都没多嘴问一句周禾。
今夜的始作俑者,是周禾啊。
周禾依旧跪在地上,听着廖华和宋澜的对话,心头止不住有些波澜起伏,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在东宫里步履维艰的小太子了,而是能够凭一己之力稳坐江山的帝王。
帝王有谋略,知进退,任人唯贤,即便是小小的禁卫军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他想要效仿古人凭着几千私军就逼宫造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根本就不可能。
“景阳侯周禾。”一片沉寂中,宋澜终于再度看向他,“率军逼宫,犯下谋逆重罪,暂且押入大理寺,朕累了,别的容后再说吧。”
面对周禾,他终究没有徇私。
可周禾却笑了笑,心中竟有些满足,因他的小殿下终究还是徇了私。
谋逆重罪,依着朝律是该入刑部的,可谁都知道刑部的头上是许久都不曾露过面的孟颜渊。宋澜不想让孟颜渊插手此事,所以才把周禾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是杭越,是得宋澜信任的人。
杭越冲着宋澜拱了拱手,弯腰就去拉周禾,周禾失血过多,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任由杭越拉着他往门外走,只是走到昭阳宫门口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住了。
他回头,正对上宋澜灼灼的眼神,又十分不舍地把目光挪开,落在了窗边那只上蹿下跳的鹦鹉身上。
歉意一笑:“陛下,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这鹦鹉别留了吧。”
宋澜负着手没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周禾被杭越带出去,眼眶却再度红了。
等到周禾彻底走远了,宋南曛才瘪了瘪嘴唤了宋澜一声:“皇兄,您没事吧?”
宋澜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往内室里走,一边朝着宋南曛和梅毓摆了摆手,说:“都走吧,朕真的累了。”
——
这天晚上,宋澜独自一人宿在昭阳宫里,伴着窗外凄厉的雨声,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小,正是周晚凉刚过世没多久的时候,他被立为太子之后就搬到了东宫,成日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思念母妃。
毕竟是昭告天下又名正言顺的太子,即便他再不得宠也会有人登门道贺,那些日子便有不少朝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