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宁张了张嘴,涩声道:“……没有。”
谢拾青弯了下眉眼,“那就好。”
“我刚刚说话太重了。”
钟宁的目光始终不能对上谢拾青的,愧疚让她下意识躲避交汇的视线,而后者的反应,也让她猝不及防,像是忽然踩空,四肢泛着古怪的酸软。
“没关系。”谢拾青仍是轻柔又宽容地回答,“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曾经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才会有这样的后果,归根结底,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
“我还要向你道歉,砸到你,把你吵醒,是我的不对。”
“不是。”钟宁突兀地打断她,音量稍稍拔高了一点,“是我的数据线把你绊倒了,是我的错。”
“……抱歉。”她轻声说。
“哎呀,我们要这样道歉到什么时候。”谢拾青笑容清浅,语调也很轻快,只是仍有萦绕不去的虚弱感,“就把这件事揭过吧。”
“你觉得你也有错,我觉得我也有错,那我们就扯平了,对不对?”
钟宁难以想象,这种话有一天会从谢拾青的口中说出来。没有哭喊,没有坐地起价的索求。
她明明看出来,自己现在很良心不安,却没趁机提什么要求。
钟宁都做好心理准备,她会说一些“不做陌生人”或是“重新追求”之类的话,这才是谢拾青啊,能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现在却轻轻放过了。
钟宁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帮你换床单。”
那上面有一片汗湿的痕迹。
谢拾青的手脚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却没有开口要她帮忙,自己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洗一次澡,出了很多汗。”
钟宁点了下头,“你现在能行吗?”
谢拾青就轻轻笑了一下。
不行也要行,难道她还能开口说,让钟宁来帮忙吗?
钟宁会帮吗?
与其去奢求不确定的事情,不如自力更生一下,她好不容易刷了一点好感,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谢拾青扶着墙,骨头软的像是塑料做的,脚在拖鞋里也踩不安稳,可她一点要寻求帮助的意思都没有。
钟宁手在床单上摸索,似乎是找接口的地方,余光看着她像蜗牛一样往外挪动,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等到人从卧室走出去,实在看不到了,她才揪住一角,把床单拽了下来。
柜里有备用的床上四件套。
钟宁叫了客房服务,把弄脏的这套送出去,没用人帮忙,自己动手换了新的,还打开了卧室的换气系统。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带走房间内最后一点残留的信息素。
她还不到发热期,又没接触太久谢拾青的信息素,欲望没勾起来,何况心里实在没有想法,再火热的身体也要被浇灭。
新换的床单洁白柔软,钟宁的眼前却迟迟挥散不去谢拾青的面容,她虚弱苍白且无力的浅笑。
是她误会了谢拾青,愤怒褪去后,心情复杂得像是吃了一袋子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