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继位,并以老宣王之命废黜二王子。二王子虽有精兵强将襄助,然名不正言不顺,孰敢助其为逆?孤掌难鸣,唯有束手就擒。”
许恒差一点就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费力压制,才没在安仕黎面前失态。安仕黎的分析结合事实,并有现成案例可依,不可谓不令许恒大为振奋,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许志才继位加冕,带着宣国改弦更张,走向国富民强、一统天下的不世伟业。
但许恒也知道,不能因为安仕黎给了他一个乐观的预测便失去了忧患之心,一心一意躺在榻上等待宣国的复兴,再美好的前景,没有勤劳肯干的人们的奋斗,统统只是幻梦。许恒厘清了方向,看清了道路。虽然他不是那样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道路并为之驱驰的人,但一旦他了解了自己走的正是一条美满的康庄大道,他就会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热情和勇气,任劳任怨地为之而拼搏奋斗。
大宣的致盛伟业之中,我许恒又可以做些什么呢?斗志昂扬的许恒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等他再次把目光转移至安仕黎身上,许恒发现,目标这不是很明显吗?曾经的许恒感叹、无奈,是因为他发现宣国的贤才正在枯竭,其中最为主要的表现,是宣国再也找不到一个谋划全局、规划路线的战略型人才,这也使得宣国没能有一种长期维持、行之有效的大战略。长久以来,宣国的行动谈不上纲领,东山有利可图,便奔往东山,西坡有利可图,那就再跑去西坡……不知不觉间,国家的命运已经从人的手中溜到天的手中了。这种急于眼前利益的方式虽然也能给宣国带来不少好处,可太过随机了,眼睛一旦紧盯着面前的利益,就极有可能忽视不远处的陷阱。跌跌撞撞的宣国,难保没有在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如今的宣王许银虽然靠着其阅历和雄才伟略,形成了事实上的战略,也即让凝、燕两国维持不战不和,令身处第三方的宣国能够在三国之中占据主导地位,并结合三国之力打垮大昭。但是,这是一名杰出的雕塑师在独自雕塑而非一支雕塑队伍的齐心协力,且这名雕塑师已经垂垂老矣,不要说战略的延续性,连战略的稳定性也维持不了,天知道会不会因为老宣王的一时兴起或者某一重要人物的冲动,宣国苦心经营的优势局面就毁于一旦。宣国的战略构建即将后继无人,没人能把这半成品的雕塑给雕刻完成了。
就在这时,如同是上天庇佑一般,安仕黎被送到了许恒的面前,安仕黎清晰的头脑与惊人的远见,以及那比老宣王都要深入的观察和宏大的构建,这几乎是摆明了告诉许恒,安仕黎就是宣国所急需的战略人才。许恒不能把这样的大才留住,让他为大宣所用,那他许恒真真切切是国家的罪人。
许恒已经丝毫不怀疑安仕黎是来诈降的了,开什么玩笑?前来诈降顺带还附赠一套指引大宣富强的方略?什么逆天才能搞出这样的花样?
许恒知道,要留在眼前这个大才。他想到的第一个方法是画大饼。
“先生。”许恒说道:“先生可有意来我宣国为官?以先生之才,乃王佐之才,若仕我大宣,必能得高官厚禄、封妻荫子,望先生相助!”
安仕黎闻言一愣,他没有很快的给出答案,那紧皱的眉头显然昭示出了他内心的纠结与犹豫。许恒紧张的等着答案,心里已经做好了继续加码的打算。安仕黎向许恒一拱手道:
“蒙许兄看重,如若不弃,安某愿效犬马之劳!”
“先生!”
许恒哽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走向安仕黎,等他走到安仕黎身边时,许恒已经是泪眼婆娑了。他情难自已地牢牢抓住安仕黎的双手,泪水不知不觉就顺着脸颊淌到地面上。安仕黎见状吃惊不已,急忙安抚起许恒。
“许兄这是何故?万勿太过激动!”
“我许恒忝为王族,数十年来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今日能为国举贤,我许恒安能不欣然而涕下?先生再受我一拜!”
说罢,许恒又要弯下身躯向安仕黎躬身行礼,被安仕黎急忙阻拦下来。
“许兄折煞安某!想我安仕黎漂泊流浪,怀才不遇,今日却能得许兄看重,感激涕零者,当是安某也,许兄万勿再行大礼,安某受之有愧!”
一番谦让推辞,二人终于是冷静下来,安仕黎特意向许恒交代了一句。
“许兄切记,今夜安某与许兄所言,万勿与外人道哉,尤其是其中语及二王子之言,一旦泄与他人,安某恐有杀身之祸!”
许恒立马点头。
“先生放心,我许恒说到做到!必不为先生惹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