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平日里萧茂很少饮酒,以免耽误他视事,但这一次,萧茂不介意为了庆祝自己的凯旋而饮上几杯,他决定找一家酒馆坐上一会儿。
终平的繁华地带,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繁荣的,它们本就是为了服务终平城内那些少数却占据绝大多数财富的权贵而服务,哪怕民间百业萧条,照样不会影响它们的生意兴隆。
萧茂找了一家装潢最豪华的酒馆落座,招呼下人给他上几瓶美酒,再准备些小菜下酒用。
嚣张跋扈的许志威等人表现出无可奈何,欺压他的洪辽脸上露出震惊,而自己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前离去,这些都是令萧茂心情大为愉悦之事,他不能不为之心潮澎湃。再加上想到自己挽救终平四城的功绩,他很难不沉浸在满足感的包裹之中。
萧茂哼着小曲,等待着上酒和上菜,但就在这一等待的过程,他猝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起初萧茂还颇为难以置信,等他走上前去,他不禁惊呼出声。
“安…安壮士?”
“萧大人?”
萧茂与安仕黎四目相对,彼此的眼里都写满了不可思议。萧茂看着成了这酒馆记账的安仕黎,惊奇地询问道:
“安壮士,你这是……”
“惭愧,说来话长啊……”
安仕黎的脸上露出羞愧。先前他看到萧茂在洪辽胁迫之下赴宣谈判,以为终平四城沦陷再也无可挽回,万念俱灰下自暴自弃,但又遇到了卫广,两人去酒馆里喝酒。但安仕黎喝大了以后吵吵着要卫广陪他去赌庄玩两把,结果安仕黎一梭哈,把石建之走之前留给他们的银两全输光了,这些钱原本是安仕黎回乡的路费的,这下安仕黎只能靠自己打工去挣了。靠着识文断字,安仕黎找了份在酒馆记账的工作,而卫广则应聘了杂役。
安仕黎当然不好意思告诉萧茂自己是因赌输了才来这干活,只跟对方说自己是为了筹集路费才在这里打一段时间的工。安仕黎刚想向萧茂询问和谈事宜,但萧茂抢先一步,激动地告诉安仕黎道:
“安壮士!好消息啊!终平四城保住了!”
安仕黎的脑子有些嗡嗡的。
“什…什么?”
“终平四城没有被割让给宣国人!陛下圣明啊!否决了割地求和的方略,萧某没有和宣国人达成任何协议,立马就返国了。哈哈哈哈……踏北保住了,我们赢了!这都要多亏你坚定了萧某的决心,促使萧某和宣国人耗了下去。”
“终平四城…保住了?”
安仕黎的眼中光芒万丈吗,如果他的兴奋能化作水的话,眼下这座酒馆只怕已经成为了汪洋。他的激动无法掩饰,峰回路转的极度惊喜已经淹没了他,他本来已经黯然接受了终平四城沦陷,自己在踏北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的现实,可现在他却得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最终他还是守护住了眼前他所珍视的一切……这份喜悦,又岂是苍白的语言所能明了的呢?
安仕黎难掩激动,一把搂着了萧茂。
“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终平四城保住了!终平四城保住了!石将军、武大人他们也都……哈哈哈哈……萧大人!太感谢您了!多亏有您在!我们的努力没有被白费掉!太好了啊!”
萧茂欣慰地笑着,用轻抚来安抚安仕黎的情绪。此去中宣,累吗?累啊!危险吗?危险啊!那值得吗?看着眼前为终平四城得以保全而笑得合不拢嘴的安仕黎,幸福的泉流涌上萧茂的心头,他知道,这一切都值得。踏北无数的大昭子民们,明天见到第一缕眼光仍然属于踏北,属于大昭,属于他们的故乡,这还不够让萧茂为之自豪与欣慰吗?值得!这一切全部值得!
兴奋之余,萧茂交给安仕黎一笔银子,说道:
“这笔银子你留下吧!堂堂英杰,怎可在此埋没?”
安仕黎摇头拒绝了这笔银子,笑着解释道:
“不必了!先前安某以为终平四城必定沦陷,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还乡,既然终平四城得以保全,那安某便要赶赴丰平向同僚宣告这一好消息。”
“那好吧!不知阁下可愿与萧某对酌两杯?”
安仕黎本想同意,但想到自己三次喝醉三次出糗,他就后背一凉,拒绝了萧茂的好意。
“多谢您的好意,但安某迫不及待要将这一好消息告诉安某的同伴了,实在不能奉陪。让大人您独酌,安某愧矣!”
“哈哈哈……无妨!你就快去吧!”
能让更多人为保全终平四城而欣慰、激动,萧茂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便是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