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卫广话里话外都是在忽悠杨焱云可千万不要投军,他也跟着劝说杨焱云道:
“是啊!杨兄弟!卫兄的武艺,你是认可的吧?但他这么多年仍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骑将,这是为何?只通武艺,不通军略,便无法成为如林帅那般执掌大军的大将,这是杨兄弟你不可不谨记的啊!”
“原来如此!”
两人的教诲令杨焱云拨云见日、醍醐灌顶,甚至为自己先前的狂妄自负而感到羞愧。说得对啊!说得太对了啊!光是武艺高,就足以成为林元帅那样的名将吗?他还差得远啊!不行!他必须再历练历练!
于是杨焱云的眼里闪烁着感激,他一手握住卫广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安仕黎的手,激动不已地对两人说道:
“太感谢二位了!没有二位,杨焱云只怕还置身于云雾之中,竟连天高地厚也都不曾记得了。惭愧!实在是惭愧!二位说得太对了!杨某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名将,还有着很长的距离。杨某明白了,明日一早,杨某就下山回乡,苦读兵法,苦练心智,绝不能负二位期望,誓要成为如林元帅那般的大昭柱石。”
安仕黎与卫广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他们这是…成功了?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好忽悠——呸呸呸!什么忽悠,年轻人就是肯听前辈的教诲,起码少走十年弯路。
只不过……成为林骁那样的大昭柱石吗?安仕黎与卫广都清楚,林骁守护大昭一生,结果却是死在了昭人自己手里。当然了,两人现在肯定不会提及这个打击杨焱云的信心,年轻人嘛,有梦最美。
之后,杨焱云又向安仕黎与卫广询问了两人是如何拿下这么大一座山寨的。安仕黎就将他们夜入山寨、抵抗山贼的前因后果都讲述了一遍,同时也包括他们奋力救下的女子们还是难逃自尽这一悲伤的结局。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
杨焱云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打散了这一沉重。他咬着牙怒斥道:
“这些畜生!最是无耻!杨某生平所愿,便是将天下所有的乱贼一个不留、统统杀尽!”
安仕黎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道:
“好!杨壮士壮志凌云!安某佩服,这……一样是安某生平所愿。”
说完后,安仕黎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杨焱云。他是从杨焱云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之感,但先前提到过的,其实都谈不上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杨焱云身上的一件安仕黎似乎已经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妥协的对理想的追求。
是啊!从几时起,自己身上的棱角已然被磨平了?他变得向现实妥协,让丑恶让步,甚至将之合情合理的事情。却忘记了:妥协的不应该是理想,而是现实,让步的也不应该是美好,而是丑恶,如果连这都可以颠倒,那么他所处的世界,真的是一个进步的世界吗?真的是一个看得见希望的世界吗?又真的是一个值得存在的世界?不!这样的世界,倒不如毁灭。
人类历史进步的历程,就是人们的理想逐渐战胜现实、人们向往的美好逐渐战胜丑恶的过程,而他何其之愚钝,竟连这也都忘却了?抛弃了这一点再怎么努力,他的所作所为、人们的所作所为,不会将人类的历史引向进步,而是深渊。
所幸,杨焱云的及时出现点醒了他,理想与美好,从来不是该妥协或者退让的,它们总会最终胜利,只不过这是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
这时,香兰手里提着两坛酒,兴高采烈地走了上来。
“之前我还没有发现,这里还藏了两坛子酒,如果你们要继续畅谈,怎么能没有酒呢?”
“好!”
卫广第一个响应,他笑着说道:
“香兰姑娘真是及时雨,我说怎么好像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酒啊!来来来!咱们喝几杯,接着畅谈!”
安仕黎与杨焱云也点头赞同。杨焱云和卫广一样,以为兴致既到,可不能没有酒助兴。而安仕黎虽不善饮酒,倒也不妨在此时小酌几杯,尤其是他今天还遇见了如杨焱云这般志存高远、胸怀坦荡的烈烈丈夫,那又怎可不尽兴而归?满上!
为了心中之理想,为了向往之美好,为了同道之志士,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