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仕黎想了想。其实当他得知科举选拔人才的内幕后,他是无比愤怒的,但当他将所有的所思所感化作墨水挥毫于纸张之上,他反而感到了格外的畅快,就好像拥堵于心中的泥水都随着墨水的挥泄而一同挥泄了出去,一下子就又恢复了原先的舒展豁然。如果说刚落笔时他的心里还有不少怅然,等从宴会里走开后,所有的怅然似乎也都流逝一空。
他本不喜欢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更不喜欢将思绪花费在这等于实物上并无用处之事,遇到相关的集会,他都尽可能躲得远远的,就算无奈参加也都是糊弄到底。
但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文人墨客甚至是王侯将相都热衷于这些风雅之事了。无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慨,要是拥堵在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不畅快。但要是以文墨的形式抒发出来,那些不畅快也就都能在一瞬之间得到畅通,从中感悟到的心旷神怡,的确称得上人间一大独特的奇妙滋味。
也许……自己以后可以多将心思花费到这上面?安仕黎仔细想了想,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参与到蒋羽的政变大计才是他所追求之事,怎可为这些虚浮之物所阻扰?但是……偶尔尝试尝试或许也不是不行?
安仕黎微笑着回答了香兰。
“倒也的确。”
他想了想,向香兰问道:
“香兰姑娘,如果你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会怎么办?”
“会哭。”
香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两只明亮的眼睛懵懂地看向安仕黎。
安仕黎听了这个回答后不禁笑了笑,说道:
“嗯,我刚刚做了类似的事。”
“呀!”香兰惊叫出声,走到安仕黎身旁查看,关切地询问道:“难道公子刚刚哭了?”
安仕黎露出尴尬的微笑,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哭呢?我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香兰还是不怎么明白,但她看到安仕黎看上去确实很开心,她没有多问,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公子高兴就好。”
这时安仕黎的确很高兴,但作诗之事已然被他抛到脑后,他真正高兴的是管家对他说的那番话,如果真如管家所言,自己岂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蒋羽了?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为的可正是此刻啊!
果然,没过多久,管家真的前来了他的房间。安仕黎赶忙出去迎接,管家见到他后,先是先向他行了一个礼。他已经准备好在管家引领下去见蒋羽,但管家一脸惭愧地对安仕黎说道:
“先生,我们家大人实在是事务繁忙,您应该明白的,他身为朝廷尚书,有太多脱不开身的事情,还望您能再耐心等待。”
安仕黎听闻后有些失望。但他想着,蒋羽这样的大人物,有各种繁忙事物也再正常不过,管家都如此态度诚恳地前来跟自己解释了,应该不是搪塞自己的,多半是蒋大人确实很忙,那他就再耐心等等吧!
安仕黎也朝管家一拱手道:
“在下明白!蒋大人身居要职,自然要先以手中事物为主,仕黎又怎会埋怨?多谢您特地向仕黎嘱咐,仕黎愿意耐心等待下去。”
“好!”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
“那作为让先生久等的补偿,我们还为先生准备了些礼物。”
说罢,管家让两个姿貌甚佳的侍女走进屋子,两个侍女见到安仕黎后向对方款款行了一礼。
安仕黎一愣,问道:
“这…这是作甚?”
管家微笑着解释道:
“在下决定多派两名侍女贴身侍候先生,或可弥补蔽府对先生的慢待。”
安仕黎都傻了,目光在管家和两名侍女之间来回切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管家将“贴身”两个字念得很重,眼里还藏着一抹微妙,安仕黎难以置信,该不会这两个侍女就是先前管家口中的弥补吧?
安仕黎目瞪口呆,连忙对管家说道:
“不必不必!在下足以照顾好自己,实在用不着贵府如此盛情之款待,还是让两位姑娘请回吧!”
“是吗?”
管家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他当着安仕黎的面,招呼来了两名下人,指着两名侍女说道,语气分外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把这两个女人卖到莳花阁里去。”
这下子安仕黎直接震惊地说不出话了,而管家脸上则看不到任何异样,就仿佛他处置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两盆盆栽。那两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