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同时还紧紧抓住了安仕黎的手,表达他对安仕黎的青睐与赏识。
信王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一番,哀叹一声道:
“先生所说极是啊!孤自遭软禁以来,便沉湎酒色之中,无法自拔,雄心泯灭而不自知,有愧当年,有愧蒋公还有先生等人之期许,孤愧矣!孤从今往后,必严于律己,以待为社稷尽心竭力之日。”
“大王英明!仕黎佩服!见到大王得以重振精神,仕黎欣慰难已,望大王终能成为一代雄主,我等臣僚亦将为大王登基之业而殚精竭虑。时间不短了,仕黎当去,望大王多多保重!”
“好!仕黎,你快些离开吧!孤定不负诸君之期望。”
“善!”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成,安仕黎便匆匆离去。他是带着满意和欢喜离去的,在他看来,他前来拜见信王的两大目的都已完成,其一是赢得信王赏识,这一点不需多说,以自己的本领,俘获信王之心不算难事。其二是促使信王振奋,从信王的表现上看,信王无疑是被自己的言辞打动,感受到了悔恨与过错,并当着他的面立下誓言要好好悔改。刚刚信王所展现的姿态,的确是要再拾雄心的姿态,安仕黎应该也不用再多担心些什么。
他就这么心满意足地离去了,他相信,事情正在朝他期许的方向前进着,自己投入蒋羽麾下以来的第一项使命完成得很是出色。但是……真的如此吗?一切都真的可以如预想般前行吗?
不论什么事情,起头很容易,在激情的使然下谁都可以做到,难的是坚持啊!就如当前的信王一般。
他是后悔了、惭愧了、向安仕黎认错并承诺悔改了,但这些全部是在他的激动下做的决定,安仕黎是可以凭借巧妙的言辞唤醒信王胸中的激情一时,但他可以维持这份激情一世吗?依然是骄奢淫逸与无所事事,串连起了信王的一天又一天,这份激情便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来得快也来得猛,但退得也急。
当信王送别安仕黎之后,他胸中澎湃的浪潮还在翻涌个不停,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自己把这一班竽手全部都应付完,自己立马就向下人们吩咐,自己从今往后要坚决地戒酒、戒色,然后日日读书、练武,自强不息。
安仕黎刚离开时,信王的决心是:每天都滴酒不沾,一旬最多与妃子寻欢三次,公鸡打鸣便起床练剑,然后读书、治学,一直到黄昏时分自己才能休息。那些歌舞班、乐曲班也都要统统遣散,一个也都不能留,绝不能打扰到自己潜心用功。
安仕黎离开了好一阵,信王思索再三,于是他的决心就变成了:每天滴酒不沾还是太苛刻了,应该改成三天一饮是最好的,一旬最多与妃子寻欢三次也太严格了,自己还没有子嗣,戒色方面的要求必须暂停执行,直到有了子嗣才能正式开始。闻鸡起舞这条也未免强人所难,他还得适宜适宜,才能将昼夜颠倒的作息也调整过来,所以这一条就暂缓执行。还有遣散歌舞班、乐曲班,他想了想,这些个歌舞班、乐曲班都是自己优中选优、费了好大力气才攒出来,一下子都遣散了不就太可惜了吗?不行,不能全部裁了,还需要保留一部分。
当安仕黎走了许久,给自己演奏的竽手们也基本都快演奏完成,信王又想通了什么,他的决心也就再一次随之而改变:他想明白了,自己沉迷享乐,怎么能是自己的过错呢?这是为了迷惑正明皇帝的眼线才不得不为啊!如果自己突然就变得振奋起来,将原先的享乐统统抛开,怎么可能不会遭受皇帝的猜忌?自己危险了,自己的拥护者也更加为难了,所以自己非但不能将骄奢淫逸给改换,还要一直维持下去,只有才能迷惑皇帝,使他们对自己放松警惕,为自己的拥护者们创造机会。
那他在安仕黎面前承诺的悔改与自省该怎么办呢?对了!放在心里就好了,只要他将改悔的愿望与雄心壮志全部都藏在怀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自己虽看上去还是一副沉湎安乐的模样,实际上自己却将雄心藏在心里,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哈哈哈哈!自己可真是聪明啊!无非是行为上不能施行罢了,但只要坚守本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只要自己心里还有念头,那自己,就还是原来的那个少年英雄,永远都是。
信王沉醉不已,并为自己的英明而洋洋得意。
最后的竽手演奏完毕,陈种怀揣着激动地走进了信王的房间里。
当安仕黎劝说信王,信王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并决心悔过时,陈种就在门外守候着,但他听到信王的反省后,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是亲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