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石的采石场,如今已经临近一日中的尾声,挥汗如雨的采石工人们一个个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将手边的活儿都收了个尾,打算回家歇息去,正好是收工的时候,劳累了一整日的工人们面露放松的神情,高高兴兴地说着玩笑话,三三两两地走出了采石场,顺手将头顶的铁制安全帽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陈列柜上头。
慕云霄和慕云潮两兄弟由于干活干得勤快,刚刚得了官差监工的表扬夸赞,专程到屋里去领该得的赏钱。
那官差监工本就得了上头的暗许,对于慕家这两兄弟稍稍放宽了点限制,如今瞧见他们干活这般利落又勤快,自然是毫不吝啬嘴里头的夸赞。
那官差监工将一袋赏钱塞到了慕云霄的手里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是鼓励一般地叫嚷道:“好好干!赏钱自然是少不了你们兄弟两的。”
说完这话,这官差监工吆喝着一招手,示意他们两人可以走了。
直到走出了那官差的休息小隔间时,慕云潮掂量着手里头的银钱,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来,和自己的大哥嘀咕了一声:“他又给少了……”
他们的赏钱是按照超出工量所采集的矿石来决定的,固定的份额会有固定数量的赏钱,而这段时日下来,他们兄弟两人每日都能干到超额的数量,所能拿到的赏钱却是与日俱减,这里头被克扣的赏钱落入了谁的口袋里,这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那官差监工不过是负责他们这一小批采石工人的官差罢了,已经敢瞒着上头、大摇大摆地克扣起银钱来,无非就是依仗着自己手底下的工人敢怒不敢言罢了。他的顶头上司唐大人要负责整个矿石场的运转,自然是不会在意这点儿小事。
毕竟,克扣一点儿银钱是小事儿,但若是得罪了看管自己的官差,后边的日子定然是极为不好过的,这小小的官差一定记恨在心,想要给手底下的工人穿小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慕云霄兄弟两人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道理,相比起慕云潮私底下的愤愤不平,慕云霄只冷静地掂量了手里头的银钱,并不以为意,只在每夜回屋时将赏钱所得详细地记载在账本上,放长线钓大鱼,谋一个长远的后计。
无论如何,他总会将自己的合理所得从数拿回来。
那官差监工在里头絮絮叨叨了一通话,以至于兄弟两人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沉了下来,偌大一个矿石场里的工人们几乎都走光了,空荡荡的矿场里只有偶尔落地的碎石传来的声响。
慕云霄皱了皱眉头,猛地听得里头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痛苦闷哼声来,他为习武之人,耳力敏锐,即便是极其轻微的声响也能听入耳朵里。
一般而言,这个时间点的矿场里根本不会有人出没,而刚刚那一道声音明显是人发出来的,而且……透出了一丝怪异来。
见自家大哥停住了脚步,慕云潮茫然地看过来,疑惑地催促出声道:“大哥,有点晚了,我们快回去吧。”
今日那官差留他们两人训了一通话,如今出来时,天色都黑沉了下来,这会儿回家本就比平日里要晚了,要是再耽误下去,祖母他们该着急了。
“慢着。”
慕云霄抬手示意他安静下来,侧过身来,平静暗沉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采石场深处,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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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慕云潮微微一愣神,恍惚间从自家大哥的手势中反应过来,赶忙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慕云霄的下一步举动。
他不是个蠢货,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家大哥陡然安静下来定然是有缘由所在的。
慕云霄冷静地循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不多一会儿,在采石场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道人影。
他们兄弟两人走过去时,那道身影正半伏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着,地上蔓延的血迹流了一段路来。
定眼一瞧,地上伏着的人身着锦缎华服,估摸着古稀上下的年纪,是个鬓发霜白的老爷子,神色有些虚弱,但循着声音抬头时的一双老眼却是尤为犀利敏锐的一双鹰眼,极为压迫感的目光径直落在了前来的二人身上。
而地上的鲜血也是来源于这老爷子,他的手臂处硬生生被一个大石头压住,动弹不得,石头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不停地流了出来。
估摸着压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手臂上流出的鲜血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潭。
慕云潮诧异又发愣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迷茫地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