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记得,听过我的申诉后,奶奶的原话是:“那个缺德玩意!不相信我大孙子!我大孙子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
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一个悖论,因为我明明会撒谎。
而且,我刚刚还靠着说谎,成功的完成了一次自救。
但奶奶说的又很对,在那之前,我确实是从来就不会撒谎的。
那也确实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说谎。
而爸爸要带我去要饭,我说我想上学的那次,其实并不能算作是说谎。
那只是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以归类为骗人。
说谎虽然也是骗人的一种。但说谎是需要费心编造出一个,完全子虚乌有的事情的。
只是从那之后,那个从来就不会撒谎的我,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如果从这个角度讲,我确确实实是死了。
现在想想,我的爸爸,只是杀死'我'的诸多元凶里的一个而已。
可当时的我,只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凶手!
在和邻居们聊天的过程里,奶奶还时不时的让我脱下上衣,给别人展示爸爸的“杰作”。
从每名观看者,那些情不自禁的“哎呀!”声和“啧啧”声中,我猜想那个画面一定是惨不忍睹的。
因为我看不见,而且我很快便忘记了肉体上的疼痛。
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奶奶口中的,对的她大孙子,那迟来的信任。
每当她给新加入到聊天队伍的人群,讲述我挨揍并且屈打成招的过程时,末尾都会加上一句:“我的大孙子,从来就不会撒谎!”
说到这里时,围观的群众也会适时的回上一句:“对对对!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而每听到一次这样的对话,我就很想大声问一句:“你们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