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清合远远看了眼言淡手中的腰带,眉目微凛,大步走过来。
“快放下。”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待言淡放好腰带,他掏出个瓷瓶,拔开木塞,幽香瞬间沁满整个空间。
这香气带些苦涩的木香,又有些像现代某些咖啡豆的气味,闻起来格外特殊。
又问:“有帕子么?”
言淡见伏捕头面色严肃,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从布包中掏出个帕子。
帕子很有童趣,是二妹言浅刚学习刺绣时的作品,绣的仙鹤像一只矮矮肥肥的黑鸭,被送给了言淡,平日用来擦手。
伏清合接过,看到图案忍不住笑意加深。
微微倾斜瓷瓶,倒出半瓶药水,沾染得帕子部分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把肥黑鸭恰好框在一汪蓝水中。
“用这个,把刚才碰过腰带的地方擦干净。”
“好。”
女子不敢马虎,用药水染湿的部分,仔细清理了手指,连指尖指甲缝也未放过。
看她清理干净,伏清合才解释,“这腰带上的白色粉末应是封鹤,为一种剧毒,沾染上一段时间后会顺着皮肉侵入体内,不会立刻发作,几个时辰后蔓延五脏六腑……不过你不用担心,刚才的药水是奉公门特制,你沾染了封鹤时间不久,用此水擦净便可。”
“谢谢。”
言淡听闻此毒凶险,虽已解,但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转头再看那条腰带,被尤悠带上布手套拎到了一旁,用白布包裹住,又收到他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尤悠做完这些动作,便走到伏清合身旁,“如果是封鹤,那便不用入喉,只需接触。”
“的确如此。”伏清合皱眉,温和的笑意不再,只留些许沉重,“不论是大会过程中,或是宴会推杯换盏之间,有接触都是理所应当。只是……这封鹤珍贵,至少值白银千两,没点门路还没法子弄到,又怎是这个家世普通平民出身的队正能买得起的……”
他沉吟片刻,看向尤悠。
“去叫承继,你们想办法自行离开。”
“是。”
尤悠转身向外跑去。
事情变化迅速,把言淡看得一愣一愣的。
眼睁睁望着伏清合不紧不慢走到门口的小兵面前,远远看着两人交流,时不时能听到‘鞋袜湿了’‘还有要事’‘午间再来’等只言片语。
随后小兵便亲自送到了军营门口,目送两人渐行渐远。
知道轻重,即使是满腹疑问,她也一直未开口打断。
直到走到了足够的距离,言淡这才忍不住询问,“不等袁捕快和尤捕快么?”
“承继轻功不错,带着尤悠也能很快追上我们,你无须担忧。”
伏清合过目不忘,已经记住了来时的路,回程期间并未掏出地图也走得快速。
他看言淡依旧频频回头,轻声一笑,“营内暂时以为承继他们还未走,不会追我们的。”
察觉到女子的欲言又止。
伏清合又道,“我虽是捕头,但承继乃袁国公嫡次子,身份更加贵重,所以他们认为,我定不会丢下承继就跑。”
结果没想到你真干得出来……
不对。
刚才入军营时只出示了令牌和信件,并未报出姓名,那军营内部又是如何知晓这一行人的身份呢?
看来奉公门在派出伏清合时,就已经有多方知晓这个消息了。
“所以袁捕快他们是偷溜出来?”
“是……你小心看路。”
言淡说话间差点撞到低垂的树枝,被伏清合抬起才未划伤。
他时刻注意着四周的路况,还不忘看顾属下,显得格外可靠。
“今天多亏了你细心,发现死者腰带上的藏毒,我们才能提前得知真相……”
“哪里,我只是运气好……”
言淡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路上。
“你是如何发现,那闫岩有问题的呢?”
面对这个问题,言淡早有准备。
把从资料中发现死者全部同处于一个团,又只有闫岩那个队的队员毫发无伤的发现说了出来……
总算是糊弄了过去,还得了‘男妈妈’好几句夸奖。
伏清合是个文化人,夸人的词语颇多,还能用上些典故。
把言淡哄得都有些膨胀起来,整个人飘飘然的,觉得自己简直是天纵奇才包公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