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极快,加上走过一回路更熟,返回倒比来时快上一倍。
到了马车附近,言淡还有些意犹未尽,伏清合却自己站在马车下等两名属下,让言淡先行上车。
上级在车外等,自己却坐于车厢内,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
但伏清合太过和善,使得上级的威严感淡化了不少。
再加上言淡的脚已冻得没有知觉,早就想找个地方换了鞋袜,所以也就顺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她脱下鞋,扯下袜子的瞬间,粘连住的皮肤被撕出几块殷红的伤痕。露出的血肉上,还覆着袜子上被扯下来的丝线。
这伤痕说不清是冻出来的,还是被鞋磨成的水泡又被挤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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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兼而有之。
言淡已顾不得分辨,用带出来的冻伤膏避开伤口随意涂抹一遍。
脚趾肿胀得发白,又被涂上药膏油得发亮。
映衬着细瘦的脚腕,形成鲜明对比。
伤口和着其他冻伤的位置,又痒又痛,实在难忍。
怕车厢外的人听到自己的痛呼,她咬紧牙关,避开伤处,擦干脚底的水痕,又蛮力扯掉肉上的附着物。
痒倒是消失了,只剩下触碰了伤处,导致痛意加倍。
就这么忙活一刻,竟在寒冷的冬日硬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
言淡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忍痛快速套好鞋袜,便准备下车。
刚起身便听见一层布相隔的帘外有了动静。
“伏捕头!你怎么站在车下!”
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听便是袁承继。
“这丫头好没礼数,怎么能让捕头你站在车下……”
伏清合阻止了袁承继冲入车厢的动作,低沉的声线如潺潺流水,熄灭火焰,“是我想在外面等你们。”
“伏捕头,你……”
袁承继这个一米八多的高壮汉子,刹那间被感动得眼泪汪汪。
“傻子……啊!”
尤悠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闷声痛呼,应是袁承继报复。
“好了,你们作为捕快,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伏清合失笑,随即咳嗽一声,转头对着车厢内问道:“言捕快,我们可方便进来?”
他说完后并不动作,只静静伫立在车厢前,似乎等待内里人的回复。
“进去为什么还要跟她说啊……”
忽略掉背景音中让人烦躁的絮叨,言淡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她瞬间明白了伏清合的关心与好意,特地空出马车便是为了方便她换好鞋袜,却顾忌女子的面子并不直说……
轻轻掀开帘子,回道:“谢谢伏捕头,我……处理好了。”
“那便好。”
伏清合颔首,随即带着一头雾水的承继和事不关己的尤悠上了车。
坐定,这次由承继在外赶车。
“言捕快,今日多谢你的配合。”伏清合收起笑意,神色郑重,“但今日查到的所有事,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奉公门分部的其他同僚……”
“我能知道原因么?”
言淡打量了一眼伏清合的神色,见对方并未生气,多加了一句。
“我只想知道为何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反而……逃走……”
听到‘逃走’这个用词,伏清合笑出了声。
随即正色道:“不能算逃走,称之为……撤退更加准确。”
他略微停顿。
“凶手也不算是凶手,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这案子背后还藏着多重势力,有关军营、勋贵,甚至是皇子。而你发现的药物珍贵且稀少,能轻易用出的人屈指可数,更是佐证了这一点,即使是奉公门,也得掂量着行动……言捕快,你还想知道更多么?”
“不用了。”
言淡惜命,这种复杂的事并不想掺和。
“言捕快只需忘记今日的事情便好。”
即使伏清合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在那一番名为讲解,实则暗含威胁的话之后,也显得格外深沉起来。
“我会忘记的。”
刚答应完,马车里的气氛一落千丈,有些凝滞。
言淡脚痛不想说话,尤悠本就话少,伏清合则是闭目养神……
本以为今日的行程就这样结束。
谁知快入城之时,马车却忽然停下。
“小心!”
一支箭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