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过是大人的猜测,民妇与夫君感情甚好,对他绝无二心,更不可能图谋家产。”虽然被言淡说中的心思,但许佳贺并不慌张,反而露出委屈苦涩的神情。
言淡并未反驳,只微微勾起嘴角,突然换了话题,“你可认识何锦绣?”
“不认识。”
许佳贺回答得干脆利落。
“她并非京城人士,前几年随陈齐鹤来了京城,是他的外室。”
“原来如此。”
“你不知晓么?”
“民妇不识得陈齐鹤,又怎会认识他的外室。”许佳贺躲过了这捕头问题中的陷阱,自觉回答的还算完美,背脊都略挺直了些。
“说得也是。”言淡神情轻松了些,观察许佳贺的神情,故意凑近了些,“夫人对外室是什么看法。”
外室?
自然是鲜廉寡耻道德沦丧之人。
许佳贺怕这捕头把自己联想到强盗案上,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怜女子。”
“夫人如何知晓那何锦绣是迫不得已?你并不认识此人,不是么?”
许佳贺有些许紧张,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裙,“猜测罢了,如今这世道,好人家的女子又怎会愿意去做那丢脸面的外室呢?”
“是这个理。”
见着言淡认同,许佳贺松了口气,“大人也是女子,自然能理解。”
“没错,可你不认识何锦绣啊?”
“是。”许佳贺坚持自己的说法,“民妇的确不认识此人,不知大人为何会有此问?”
言淡突然收起了一派轻松模样,以掌击桌,桌面震颤。
“你不认识何锦绣,又怎知她是好人家的女子?你调查过她?”
“民妇只是猜测?”
“这不对。”言淡走到许佳贺侧旁,“你不是说好人家的女子不会做人外室么?你为何不猜想何锦绣是歌姬,还是奴籍,或是其他,反而咬定了最不可能的一种。”
“这……”
“你为何要调查何锦绣,是因为查到了王世恒暗中交给了陈齐鹤什么东西?”
“没有,我不认识他们,大人……”
言淡并不理会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道:“于是你指使镖师冒充流盗去抢夺,又害怕事情闹大,联系到你身上,于是干脆多次犯案,将真实目的隐藏其中。只是抢夺财物,没有威胁到人命,最先怀疑的也应是被你施粥吸引来的流民,再想深些也会被南州的青崖寨误导,你便可置身事外了。”
这计划不能说毫无破绽,但时机总算是选得不错。
京城刚经历动乱,流民增多,各个地方都忙得不可开交,按理说是不会将精力放在没有伤亡的强盗案上。
可惜言淡有金手指,直接便看破了有人指使,不需花费太多时间找到了许佳贺这里。
见着许佳贺不知如何反驳,藏在心中的那股慌乱终于掩饰不住。
其他捕快不由得心中暗自激动。
击碎防线了!
言捕头,威武!
言淡却不如同其他人所设想的顺着话题乘胜追击,毕竟许佳贺敢灭口,说明物证早已被毁,再纠结反而会被她反向拿捏。
不若从其他方向击破。
她默默将话题倒回了之前,“王家朝中并无亲眷,只靠祖上余荫庇护,可你们许家也只是镖局出身。王家若是小儿,你们也不过是有些江湖名声,怎会有胆量吞下这些产业?”
钱财还有庞大的粮食来源,岂是一个小小镖局能够拿得住的。
“你们背后有人支持?”
“不!冤枉啊!大人。”许佳贺猛然反应过来,就如同被攻击的猫一般猛然竖起防御,声音尖利刺耳。
她重复着“冤枉”“冤屈”等字眼,却无法辩解之前语句中所漏出的破绽。
言淡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许家如此义无反顾冲在前边,毫无后顾之忧的模样,那边一定给了你们不少底气吧?”
说到此处,略微顿了顿,似乎思考着,嘴里喃喃自语,声量维持着暗室中人人能听见的水平。
“最稳固紧密的联系除了血缘亲族,便是姻亲。许家大女儿已经出嫁,夫君虽已亡故,却也是短时间不能再嫁,按许家的计划,应是长女以遗孀身份继承王家家产,之后掌管镖局,没有太多天赋的次女联姻,以获得更多支持……”
“许家既已行动……”言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