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古代,即便是在女皇武则天时代,或者“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杨贵妃专宠时期,女性即便才艺再高,也很难避免成为男性的附庸。
而对广大平凡庸俗的男人来说,什么“精神”“灵魂”“情感”都是虚的,肉体才是最实在、最具诱惑性的东西。
越是“财大”,越是“气粗”,越以蹂躏糟蹋女性而自豪。
睡到了花榜上的女子,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却似乎滋阴补阳,不知有多大的妙处。——可人家之所以登上花榜,凭借大部分的是才情。
为何到了这些大人物的手中,又完全只在乎色相了?
呜呼哀哉!
提到这个话题,刘昭阳明显有些不快,又隐到内室去了。
对于想法更激进的小陈来说,他能在大唐看到的种种天道不公之事,更多。
奈何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白衣,对天下大势那是丝毫影响不到的。
明知道便在此时此刻,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丑恶事,可又能怎样?
装作不知道吧。
就好像刘燕娘,自己能救她一次,可却救不了第二次。
还是那句话:
谁让你是一个风尘女子呢?
误入歧途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悲惨的命运了。
“我到了年纪,廖妈妈想来也会给我举行一次热闹‘夺标’大会吧!”内室的刘昭阳半是自嘲半是讥讽道,目睹自家姐姐的遭遇,自然对所谓的“妈妈”颇有怨念。
飞燕仙子看到妹妹与自己相似的遭遇,想必也是心有戚戚。
只是她未必有幸遇到打抱不平的少侠了。
此刻陈成都感觉有些心酸。
“不过呢,”刘昭阳忽然语调变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当选过任何一地、任何一届的花魁,故而廖妈妈待价而沽,这一年半载不会拿我怎样的。”
起码要等升值之后才好出手。
“怎么可能!”陈成有些意外:“依我在洛阳伎家多年出入风月、眠花宿柳的经验,凭你倾城倾国的才貌,足以鹤立鸡群,脱颖而出了!”
怎么会一届花魁都选不上?
难道是自从小陈我离开洛阳之后,洛阳青楼的等级体系彻底崩坏,群雄并起,仙女辈出?
听小陈说多年“眠花宿柳”,刘昭阳忍不住暗啐,可听他夸赞自己的才貌,又不由得甜甜的,心情大好笑道:“因为我参加的历届比赛,‘难免’出现各种状况,最终‘憾负’呀!”
掉链子?
每一回都掉链子?
听她戏谑的口气,陈成恍然间似乎明白了!
装的!她很会装!
因为知道一旦自己成名走红,廖妈妈就会拿她开刀,所以她每次都会玩“失误”,比如——
“唱歌跑调忘词?”陈成问,那日听她唱错《胡笳十八拍》,还道是她实力未济,可是从她后面的表演,堪称是“汉诗小能手”了,怎么会在汉末最出名的女诗人最出名的诗作上出错呢?
竟然是演出来的!
“嗯哼。”刘昭阳答应着陈成,可俏脸上却浮现了绯红。
是的,在洛阳参加各种花魁评比的时候,明明实力很强,粉玉楼的实力也今非昔比,给予的支撑很多,可她就是能在很多匪夷所思的关节上犯错,影响评价,比如忘词,跑调,跳舞的时候脚抽筋——
每次都演得很像,失误了还很委屈,连廖妈妈都被她高超的演技所蒙蔽,无可奈何之下,以为是“洛阳的风水有毒”,不适合她的第二任“亲闺女”发挥,这才打发她南下,先在扬州、金陵的花榜比赛中积累一下荣誉。
本来嘛,即便在金陵赢得了花魁,廖妈妈更看重“本地荣誉”,回洛阳之后也不见得会拍卖她。
而且她第一次在久别重逢的陈十一郎注视下表演,肯定也不想出糗。真要失误也可以留在后面的日程。
可谁知道,当“表演”成为一种习惯,有极大的惯性,而且陈成在场,她也有点紧张:
明明她并不想跑调,可还是好死不死地跑调忘词了!
这只能说,有些人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了……
现在陈成认为是“主动失误”,刘昭阳很高兴他会这么想,自然不会主动坦白自己是真的出糗啦!
嗯,一定要让陈苌觉得,我唱得才是最好听的!
只是这次回洛阳后,要是得知到了南方她仍然是“死性不改”,廖妈妈肯定又要好一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