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说大可大,说小也小,毕竟这时候还是大唐,不像明清以后,一波接一波的文字狱,读书人完全被禁锢。唐人说“玄武门”,那是很正常的,要不然怎么连七个小家伙都对细节了如指掌,谁杀了谁,用什么凶器杀的,都一清二楚呢?
宋人同样对“斧声烛影”,即赵光义涉嫌弑杀其兄赵匡胤一事众说纷纭,写在各种笔记小说中。
也没有说把司马光、僧文莹、李焘等人以“泄露国家机密”的名义捕杀啊!
不谈李大李二,赵大赵二,但就诗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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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拓的诗,无论背景是啥,精彩定然是精彩的。
可是主旨必然是错谬的!
起码与原作者钟矩的创作初衷是相违背的!
雷拓仍然是“你的瓶装我的酒”,写虚情假意、惺惺作态的“兄弟之恨”!
可是钟矩,跟他大哥钟规好得简直像同一个人似的!
他会写一首诗,暗示自己想把自己的亲大哥做掉,让他“忘川归思同云远,冥水孤帆带月移”?
别胡扯了好吧!
陈成我虽然没有信心片刻之间把这首诗补得比雷拓还好,可是起码我能把钟矩想表达的理念说个大概其出来!
主意打定,陈成装腔作势道:“嗯,我给这首诗补的是——
茂林坡上草离离,彩石依稀映墨池。
昭州山川宜写照,钟氏兄弟尽能诗。
秋风归思同云远,夜半孤帆带月移。
若遇隋堤杨柳色,欣然又折向南枝。”
吟完之后,陈成得意洋洋问众人道:“怎么样?我补的诗不错吧?”
始安七少:“……”
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这首诗的成色好像连泰伦都不如!
更不要说和雷神惊天地泣鬼神的“玄武门之变”奇诗相媲美了!
尤其是“若遇隋堤杨柳色,欣然又折向南枝”,如果……那么……的用法,就是大家一直批评的万能句式,如此偷懒!
唯一值得玩味的就是诗中的颔联:
昭州山川宜写照,钟氏兄弟尽能诗——
直接把原作者兄弟二人都嵌入进去了,你这未免也太会“拍马屁”了吧!
我们鄙视你!
大大的鄙视你!
钟规钟矩看到这一联,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陈兄弟着实谬赞了!谬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虽然嘴上说“不要不要”,可是这兄弟二人快慰无比的样子,分明是格外受用,简直现在就忍不住要给陈成“满分好评”了!
看到不光是复联的人看不大上,就连陈成的小弟们都不以为然,钟矩忍不住笑道:“陈兄弟诗才之敏捷,点睛之妙笔,是我格外佩服的。不说别的,单把这颈联‘秋风归思同云远,夜半孤帆带月移’拿出来,说是古人奇句,如何不可?钟矩原句子只是平常,倒叫陈兄弟寥寥四个字,全盘皆活了!”
小钟既然这么说,始安七少便重新去看这两句诗,细细品味。
的确越读越觉得这两句着实精妙,技巧、情感纯熟无比!
“秋风归思”,自然就是“莼鲈之思”。
说的是西晋张翰的典故,“莼”,指的是莼菜,在南方沼河塘中都有生长,尤以江浙一带为多,每年阳春三月和秋天都是采摘莼菜叶的最佳时节。
“鲈”,指的是鲈鱼,鲜嫩味美,多食宜人,作脍尤佳。
张翰字季鹰,苏州吴江莘塔人氏,父亲是三国孙吴的大鸿胪张俨。张俨死后不久,东吴就被西晋所灭,作为亡国之人的张翰虽然有才华,善于写文章,但是身受亡国之痛,佯狂避世,不愿意受礼法约束,恃才放旷,很像曹魏时放荡不羁的阮籍,甚至和阮籍的绰号“阮步兵”相似,当时人也称张翰为“江东步兵”。(陈成:我还是比较喜欢q兵。含蓄。)
有一年秋天,张翰在洛阳家中和朋友小聚,正在热闹之时,忽然刮来阵秋风。于是,张翰就想起了老家苏州的莼菜羹和鲈鱼脍,他跟朋友们说:“人这一辈子,最快乐的,莫过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哪能为了高官厚禄,为了一个好名声,而在远离家乡的千里之处做官呢?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明白这一点,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张翰说走就走,第二天他就上书辞官回乡,过上了他理想中的生活。
临别写下一首着名的《思吴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