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会超妙,不似后人章句”)。
而他对王维老师的《辋川绝句》评价“字字入禅”,与姜有望先生说“句句见佛心”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心经》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教认为色空不二。色,是有颜色、有形状态的物质现象,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万事万物;空,是空性,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一潭死水式的断灭空、顽空,而是指所有事物都是各种因缘和合而生起,不能离开其他事物独立存在——
这种不能脱离其他事物存在的特性就是空性!
参禅是要由色悟空,通过纷纭的现象去证悟空性。
空性就在色相纷纭之中。
王维老师说:“浮空徒漫漫,泛有定悠悠。”(《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执着于空,执着于色,都是漫无着落,不能到达涅盘彼岸,只有将两者圆融起来才是透彻的禅悟!
,!
正是基于这样的禅学思想,王维老师的诗才“不是禅诗,胜似禅诗”!
呈现出色空圆融的特质!
“清昼犹自眠,山鸟时一啭。”(《李处士山居》)
在娴静的清昼,枕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为幽人的好梦平添了情韵——
这与孟夫子“处处闻啼鸟”不同,孟老师还操心着“花落知多少”呢,王维老师却是老僧入定一般的安然!
学人问什么是“不迁”的真谛,禅师答“一个野雀儿从东飞过西”,王维老师就像是从东飞过西的飞鸟,在“不迁”的宁静中,却又生机盎然、浑灏流转的动感之美!
陈成听着路承允的分析,忍不住暗暗点头!
自己当时跟着王维老师去瓦官寺谒璿上人的时候,王维老师曾作诗曰:“
颓然居一室,覆载纷万象。
高柳早莺啼,长廊春雨响。”
当时一听,就觉得醍醐灌顶,格外清新——
在寂静的室内,由静生动,欣赏莺啼柳树、雨泻长廊的动感之美,平生何等快慰!
自己当时只想着王维老师笔法通神,却没有想到,正是在浓郁的佛教氛围中,内心才会那么平静,春雨的响声才能那样让人舒适!
这应该是“笔法通佛”啊!
再如险些就被陈成“剽窃”来的《山居秋暝》,在金陵吟出的时候,王维老师自己都有点怀疑此诗是陈成模仿他的语气写出来的。
可事实上,陈成哪有这种笔力?
既没有这种笔力,更没有那种佛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在这里,“空”山不空,“色”相纷呈,生机勃勃!
“空山”并不是“空无一物”的空山,“空”中有明月、松树、清泉、白石、竹林、浣女、莲叶、渔舟等丰富的事物和场景,可谓“无一物中无尽藏,有花有月有楼台”(苏东坡《禅喜诗》)。
“空”引起的不是寂灭的情思,而是蕴含着纷纭的色相和蓬勃的生机!
在这首诗里,王维老师并没有从无色声香味触法中写“空”山,而是从有声有色处下笔!
这种色空的圆融,就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啊!
行到水穷处,是逆流而上,逆生死烦恼之流而上,回到意识尚没有受到污染时的原点,是“色即是空”!
由色入空!
坐看云起时,是立足于空性的立场,看大千世界万象森罗云霞烂漫,是“空即是色”!
由空入色!
除了王维老师,谁还能将色与空两者完美地融合了起来?
陈成我?
呵呵,还是回去再修炼三十年吧!
王老师啊王老师,你自己的学生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这样的诗句,这样的思想高度,怎么回事我能写得出来的啊!
陈成想着,且羞且愧!
默默吟诵着“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心中对于王维老师的推崇又上了一层!
为什么啊为什么!
每次一遇到这种提到自己恩师的时候——
总要别人提起,我才能发现这诗的好处!恩师的厉害之处!
可是换到我自己,就总觉得“司空见惯”“平平无奇”,甚至诸如孟夫子《过故人庄》王维老师《山居秋暝》等诗,因为提到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会有厌烦之感呢?
原来是见解还不够,每次看都有新的想法啊!
路承允大诗师对于王维老师“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