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笑书眉头忽地一下就不再紧皱了,只见他眉毛一扬,拈住自己前额垂下的龙须,然后轻轻一弹。
他又笑了,又是那咧开了嘴、嘴角上翘、露出一排白牙、双眼微眯的坏笑:
“你们俩啊,到底是把我想得太聪明,还是把你们父皇想得太笨啊?”
他看着已经完全懵了的兄妹俩,不禁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下却是直截了当拍着桌子捧腹大笑了:
“哎哟喂,瞧你们俩,都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了,竟然还不知所云,哈哈哈,两个笨猪,笑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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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尊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笑得心里发毛,不禁开口道:
“笑书,你这是在干什么,分明是你自己说话颠三倒四,刚刚还说说父皇杀了人,现在又说你在唬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啊。”
捧腹大笑的江笑书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停下,他坐正后,嘬了一小口杯中的菊花佳酿,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
“好的好的,那就让我们现在来假设,假如拓拔志是被你们父皇派人杀害的。”
“那么请问,为何在拓拔志入京之前不动手,非要让他死在京城令人理所应当的怀疑到自己头上?”
“还有,拓拔志腊月廿七到达,若是出于某些特别原因,你们父皇非得在京城才动手杀拓拔志,那为什么要等到第三日和谈成功并且告示已然发往各州郡时再动手,给天下人落
得个‘大秦皇帝出尔反尔’的印象。”
“第三,腊月廿九,我爹邀请了‘朱雀’苗南浦、‘玄武’真性大师还有那‘青龙’冯易鸿,也就是我师伯来府上做客,只有那‘白虎’于九秋留在皇帝身边保护。‘四圣’中的三人廿九时都在我家做客,到了三十又全部去到皇宫建言献策并且保护皇帝。相当于是说,廿九三十‘四圣’都没有时间动手杀拓拔志。而且这两日京城都没有兵力调动,调接近一千御林军围杀拓拔志一行更是无稽之谈。”
“可能你们会疑问,那不是还有‘四凶’么?要是‘四凶’齐聚,同样能将拓拔志一行格杀。可是你们莫要忘了,‘四凶’素来便有规矩,任意两凶的组织绝不共同执行同一任务,只因那‘四凶’之间,互相也不知对方是谁,亦是不知道对方手下是哪些人。若是共同执行任务,保不准会自相残杀。”
“那皇帝若是只下旨让‘四凶’之一去执行任务,凭什么保证定能胜过对方?就算侥幸赢了,又怎么能让拓拔志和三十铁狼骑个个死于非命,竟无一人逃脱?”
“还有最后一点,就算不考虑第三点,皇帝陛下总之就是想法子派人将那荒狼一行人屠戮虐杀了,那他为什么不掩盖消息或是嫁祸于人,反而有意无意的让坊间流传出来,以至于现在咱们在的醉霄踏云楼的一位普通说书先生都能在大庭广众
之下侃侃而谈?”
“所以,总而言之,那荒狼狼主拓拔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死在咱们大秦皇帝手下。”
江笑书把他推测出的真正的结果告诉了二人,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仰去,懒洋洋的靠在铺满锦绣的太师椅上,咋了咂嘴,又喝了口面前的菊花佳酿。
二人听他如连珠一般说了一大串,秦尊已经是有些糊涂了,只记得最后那句“荒狼狼主拓拔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死在咱们大秦皇帝手下”,便也不去细想,反正只要知道父皇没干这残暴无道、出尔反尔之事就好了,于是便不再追问。
安然嘻嘻笑了起来,咧开因换牙少了几颗牙齿而漏风的小嘴,她拍手道:
“嘻嘻,我就说嘛,父皇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过……”,她突然瞪了一眼江笑书,小脸一板,嗔怒道:
“不过笑书哥哥却是坏蛋,刚刚还骗我们说是父皇派人做的,说的振振有词,把安然吓坏了,哼!”
被安然嗔怒埋怨的江笑书缩了缩脖子,故意呲牙咧嘴装出害怕的样子,逗得安然咯咯直笑,再没法假装出生气的样子。
江笑书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学着小安然的语气:
“嘻嘻,我就知道嘛,安然肯定不会生我的气。不过……”,江笑书忽然又是面色沉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过什么!”秦尊又看见江笑书这副故作神秘、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秦尊心底暗暗咬牙切齿,若是江笑书再说刚刚他分析的又是唬自己玩儿的,他一定要把面前的酒壶砸在他的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