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青青很少见到程景生。
由于在古代的家庭分工上,哥儿跟妇人是差不多的,所以,杨青青也得会缝补浆洗,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针线活计,他是一窍不通的。
好在原身从小在冯家服侍,也没学过这些,姜腊梅便只能从头教起。
姜腊梅教得很耐心,从袜子、鞋垫、手帕,到衣衫、袄袍,一件一件教他做。可偏偏杨青青是个手残的,他以前学厨的时候也是这样,别的他都一学就透,偏偏刀工练到手都磨出茧子了也就一般般,烈火烹油他不惧,但对于一切的精细活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想在一两个月内就学会做这些是不可能了,姜腊梅看着被他剪坏的布料,可惜得不行,杨青青也自责,虽然他练习用的布料都是旧被面,但也是棉布,在古代很金贵,经不起浪费。
但姜腊梅到底心疼他,觉得归根结底还是自小把他卖掉的原因,因为那样,让他没机会在自己身边学这些必须的手艺,以至于都要嫁人了还什么都不会,所以也没舍得斥责他一句。
“哎,”她看杨青也愁眉苦脸,便叹了口气,换了笑模样,宽慰他道,“学不会就不学了,你以后缺衣裳了,娘给你做,有娘在,不怕冷着你。”
杨青青冲她笑了,他把手里的布料放下,心里却忽然翻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原身真的有很爱他的家人,要不是被人谋害,现在的这份幸福就是他的。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也怪不得原身是那样温良的性子。也不知若是姜腊梅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已经被人害死了,心里该作何想。
杨青青忽然一阵心酸,也不知到底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人,能对原身下那样的毒手。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杨青青想,他得弄明白,总有一天。
窗外的艳阳高照,是夏天了。
眼看婚期将近,姜腊梅把给他裁制好的红色喜服拿出来,在上面绣上好看的花样。虽说只是棉布棉线,姜腊梅还是细细地在袖口上面绣上了喜字,领口也绣了漂亮的海棠纹。这些日子她每天一有空就做,即使拮据,也一心想给自己儿子一身最体面的喜服,祝福他一辈子幸福。
“娘,以后我肯定能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过上特别好的日子。”杨青青说。
他是真心的,即使他不是书里那个人,但他也知道,原身肯定也很想让自己的母亲幸福,他愿意帮他完成这个未竟的心愿。
姜腊梅就笑,她不是第一次听儿子说这样的话了,不管会不会真的实现,她都打从心里高兴。
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杨家和程家从早上热闹到了晚上,程家送来的聘礼比想象中丰富不少,让村里想看笑话的人都没了言语。
这当然还是因为程景生的病人越来越多了,虽然做医者的不好为生意兴隆而高兴,但实实在在拿到钱还是让人心热。程景生也勤勉,这两个月间都没休息过一日,因此真的攒下来不少钱。
虽然杨家说了不要彩礼,程景生还是凑了十两银子,另外买了五两银子的礼物,扎扎实实挑了两担进杨家。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排场的,最令人瞩目的,是打头的一对活大雁。
大雁三月北上,程景生便是那时上山打的,特意打了活的,抱回家剪了飞羽养着,竟还真的养到了现在。
他为那对大雁费了不少功夫,有天夜里天都黑透了也没回家,程润生着了急出门去寻,才看见程景生从山上下来,不知在哪里滚得一身泥猪赖狗的,抱着两只鸟笑。
不过,他今日可是穿戴一新,身着红袍,冠带端正,又意气风发,好看得耀目,让十里八乡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都大饱了眼福。可惜杨青青头顶喜帕被塞在花轿里,一天也没看见,光听见他声音了。
直到晚间,入了洞房,宾客宴饮俱息,杨青青才看清他的样子。
真可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洞房夜后应该吃什么
看着自己新郎君的样子,杨青青一时都没说出话,心想,程景生真是被贫苦的生活耽误了,换掉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换上这簇新的红袍,眼下被一对红烛照着,就像璞玉迎光,瞬间就显得颜面如琢,乌发如墨,龙章凤姿,一点都不像贫寒之子,就连简朴的棉布红袍到了他的身上,也像锦缎华服一般。
他是呆呆地看着程景生,而程景生看他更为出神。
宴席虽然素简,但也是程家尽力张罗的,程杨两家的亲戚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