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山赶路,会很消耗体力,喝了这个,益气固原,还能防止体寒。”他如此说,把勺子递到杨青青手里。
杨青青听信了,很听话地喝了大半碗,然后停了停。
程景生好像生怕他喝不完,问:“怎么了,快喝,药不许剩。”
杨青青知道这个,药材金贵,不好浪费,但是他问:“你不喝吗?你该多喝点。”
毕竟,要上山,程景生才是最累的,他还要干体力活。
程景生却笑了,说:“这里面还有好些安胎的药,我有没有胎要安。”又道,“我身体很好,吃了补药反而上火,不适合吃。”
杨青青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不疑有他,就把药底都喝尽了,然后进了被窝。
程景生帮他掖了掖被子,杨青青就感觉眼睛发沉,很快就睡过去了,黑甜一觉。
结果,眼睛一闭一睁,时辰都快到正午了。
杨青青扑腾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屋里只有富贵跟着他大眼瞪小眼了。
程景生这是给他下了蒙汗药了吧?!
怪不得他自己不吃呢,昨天那碗黑汤,里面怕都是安神助眠的药材。他怎么没想到程景生会算计他呢?
“坏透了!”杨青青气得用拳头锤床。
他实在气不过程景生骗他,却又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一种志气来……
因为官差催得紧,村里人脚程不慢,人群很快就进了山林深处,天刚大亮就到了采石的地方。
程景生用麻绳把用炸药炸开来的大石块绑起来,然后背到背上,跟所有人一起,沿着又险又陡的山路运送到修路的地方。
虽然才仲春,可是因为干活累,搬一趟石头汗就透了,有好些人都干脆光着膀子。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有限,程景生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馒头,跟三弟四弟分着吃,就着山泉水,几口就落了肚,因为又饿又渴,谁也顾不上管吃食的好坏了。
程景生一边吃馒头,一边看到那几个官差们。
只见他们趁大家吃饭喝水的空档,两人一组抬着几个柳条筐过来了。
那柳条筐,程景生之前一直以为是装炸药的,结果,打开了才发现不是,里面竟然都是白蜡封好的丸药。
那领队的大声呼喝:“每个人领一个!一会儿都吃了,吃了这个有力气干活,这都是官府免费给你们的好药,一人一个不许多拿!”
程景生瞪大了眼睛,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他联想到什么,连忙也凑过去拿了一丸。
领队刚才的发言很有迷惑性,一说不许多拿,就话里话外让人感觉这药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村里人不懂,以为药材都是补养身体的好玩意儿,全然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很快就把那个柳条筐围了里三圈外三圈,争前恐后地去拿,又想着法地多拿一两个,甚至争抢起来。
程景生还是废了番功夫,才拿到了。
三弟和四弟也拿到了,正不知该不该吃,程景生让他俩先不要着急。
他把蜡壳打开,把里面黑色的丸药一分两半,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
程景生熟识药材,不管丸药还是膏药,不管用了什么东西调和气味,只要让他闻上一闻,里面再细微的成分都无所遁形。
这下再无疑问了,这丸药里,十足十是加了不少那种叫做荼萝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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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药材的气味他也只是去年秋末在师父家时闻过,但记忆犹新,那种味道,极为特殊。
“这药有问题,”他斩钉截铁道,“是吃不得的。”
三弟和四弟自然是听他的,都跟他一样,把蜡壳剥开,趁人不注意药丸随手埋在泥地里,假装已经吃过的样子。
程景生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来冯记真的官商勾结,打得是这样阴险的主意。
冯记是研制了这种药材,但不论他们吹得天花乱坠,普通百姓节俭得很,哪有那个闲财买补品?是怎么都不会上钩的。
但是,如果一开始免费给人吃,就不一样了。
百姓现在被官差半是引诱半是逼迫着吃了药,体验过它的效用,确实能让人力气大增,再加上,不吃药的时候体力越发不支,以后想要干活挣钱,就得买药才能维持体力了。
程景生刚才听官差在路上闲聊,说这次修路伐木,光杨柳村的人来肯定不够用,过几天会陆陆续续从整个县调人进村上山。
这样一来,依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