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泡面纸盖上一戳,几大步走近,面色不改地一把横抱起他往卫生间走去。
“哎——你干什么!”孟斯故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使劲儿推开他要下去。
“腿不想再折一回就别乱动。”严竞冷冷回道,用肩膀撞开卫生间虚掩的门,把人直接抱到了马桶前。
到了这一步,再计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孟斯故平了平呼吸,“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你不用在这儿。”
严竞站在原地没动,给的理由听上去同孟斯故的回答一样理性:“明天要跟我外出,今天就别再出什么问题。”
“我出不了问题,刚刚只是没站稳而已。”孟斯故说,“你如果担心,可以帮我先把拐杖拿过来。”
严竞还是没走,抱手盯着他,“你其实看得出我到底是嫌弃还是担心,之前为什么总骗自己。”
话题到底讲到了这里,孟斯故抽回手,独自扶着墙壁站定,淡淡道:“该说的已经都说过了,再讨论这些没意义。”
“在你看来什么有意义。”严竞笑了,“你真打算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不会以为咱们回国了就能全变回去吧。”
“我可以。”
“什么。”
孟斯故一字一句说:“我可以当作无事发生,回国了也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反正不是头一次了。”他直勾勾看着严竞,“我都可以,别说你做不到。”
严竞眸色幽深,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敛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孟斯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说:“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昨晚都离开了,干嘛半夜悄悄回来。还有刚才,拐杖就在你烧水的那张桌子旁边,把它丢过来给我比你抱我过来要方便省力得多,何必多此一举。为了让我心软,然后听我告诉你这句‘我可以放下’的实话?你什么时候成这样的人了。”
“这样的人”,严竞感觉无比刺耳。他何尝不想跟以往那般利落,看见孟斯故的任何举动都不为所动,可如今面对孟斯故,想到孟斯故,每一下生理反应里的愉悦与折磨都清晰地告诉他不可能。
“你认为我该是什么样儿,看你生病没力气,报复回去,撇清关系不管你死活?还是说我该接着跟在联邦似的,讨厌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找别人的影子,把你再推得更远。你说这些是你真心想说的吗,我这段时间对你怎么样,做不做得到你看不出来?”严竞一整夜没怎么睡,眼里满是红血丝,疲态随着语气尽显,“孟斯故,不是只有你难受。你以为我想多一个人格占据我的身体,连喜欢一个人都注定得不到他拥有过的十分之一!这对我又有多公平?!”
再一次听到严竞说出喜欢,比起第一次听到时的不相信,孟斯故更多了几分无能为力。
他鼻子发酸,严竞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委屈爱人离自己而去,严竞所承受的同样没好到哪去。
但现实的残忍之处正在于没有公平,太难讲得清楚道理。
“跟我没关系。”他说,“严竞,不用对我好,我现在没求你喜欢我,以后也不会。”
严竞皱起眉,简直怀疑自己听错。
孟斯故没有理会,继续说:“所以,你我最好都及时止损。”
寥寥几句回答致使严竞克服了万般秉性的主动与真情实感如同丢入深不见底的坑里,溅不起丝毫水花。
偏偏,严竞找不到任何话反驳。
他撞破了孟斯故自欺欺人的秘密,孟斯故也很难再把他当作ke,如今停下可不就是止损。而他迟来的爱意也包含在被孟斯故舍弃的亏损之中。
看着脸上无波无澜、好心给予建议的孟斯故,严竞愤恨地一拳捶砸了过去。
孟斯故没有闭眼,眼皮轻颤了颤,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落在自己身后的墙砖上。他有预感严竞不会伤害自己,却没想到看见眼前严竞憋闷到无处宣泄的模样,胸口会酸胀得像是那一拳击中了自己的心脏。
“爱怎么止损随你,就告诉我一句实话。”严竞用发红的手掐住孟斯故的下巴往上抬,重复问了个前一天问过但没明确得到答案的问题,“跟我在一块儿,你心里有没有一次偏向过我?”
问题不难,孟斯故咽下喉中带着血腥气的不舒服,说:“没有。”
两人相视片刻,严竞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道:“孟斯故,真够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斯故好像听到墙砖发出细微的裂开的声音,一直蔓延自己身上。但是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