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军机于敏中首先出列,奏知近月以来朝廷大事,诸如阿桂平回疆得胜还朝,户部请示犒赏庆功事宜;陕西一省年年奏报旱灾,但巡抚王擅望从不奏请朝廷赈灾,而是自给自足,开捐纳监,解决全省百万民生问题,三年以来甚至还余有存粮万担,政绩卓异,吏部奏请嘉奖等等,四海一片升平,无愧乾隆盛世。
这都是军机处送来的折子上写过了的,于敏中只是挑重要的节略着说,乾隆在御座上一面漫不经心地听完,一面环视群臣:“就这些?”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连带着语气也带着点不怒而威的气势,群臣一时默然,都有些摸不清楚皇帝的意思——听到捷报频传,怎么着也该喜上眉梢呀。
只有一个人忽然大步出列,在地上跪了,大声道:“臣和珅,有本要奏。”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顿时如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惟有站在第一列的刘庸,纪昀,福康安等一品大员并诸皇子力持镇定,并不慌乱。于敏中向后狠狠蹬向跪着的三品官员:“和珅退下!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
“让他说。”乾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使的全场霎时肃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和珅。
和珅抬头,从容不迫地举起一本折子:“臣,有本要奏。”高云从忙下了丹陛接过,双手承到乾隆跟前。他接过打开,那折子里却是一字不见,惟有一个空白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小撮茶叶与盐巴。乾隆将信封放在桌上:“和珅,这是何意?”
“自山东国泰案发,皇上雷霆震怒下令严惩,山东全境流徙大僻的官员就有二十三个——这等雷厉风行也是给天下百官都树个一心为公,不思贪墨的榜样。”和珅一字一句说的极其清晰有力,这是他第一次在太和门大朝上说话,却丝毫没有半点气弱,“可两淮盐道卢见曾却罔顾法度,藐视朝廷,公然亏空盐道库银,实乃枭獍之臣,臣请严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