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你毕竟是满州男儿,难道要整成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孱弱文士吗?”父子俩难得能如此说上几句梯己话,不料家寿却匆匆进来,在福康安耳边悄声道:“三爷,钱沣死了,据说是把送饭的瓷碗摔破了,拿那碎尖儿刺破了自己的喉管儿,那血流了一地人才得死……”
福康安一惊,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有参与,包括收整兵权平复兵乱以及贬斥十七阿哥——但虽说乾隆此时狠钱沣入骨,但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杀一个言官,否则必被非议,于后世帝王榜样没半点好处。
顿了顿,他忽然直起身:“钱沣在死之前,见过谁?——……和珅?”
“是!和大人说是探望老友——天下间谁敢驳和相的面子?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福康安腾地起身,摸了摸德麟的头,神色却是一片肃然:“即刻替我置办一份唁礼送去钱家,备轿,我要去和府。”
和珅也只是呆坐在流杯亭中,望着地上蜿蜒的水道。曲水流觞本是何等风雅,此刻他心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钱沣……自尽了……难道自己那一席话,竟使的他断绝生念一死了之吗?痛苦地颦起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而钱沣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他能换一种方法……
“致斋!”
他陡然回头,看向那个匆匆而来怒气勃发的男人:“你……你杀了钱沣?”
和珅动了动嘴唇,漠然地转开头,福康安只当他认了,急地捶胸顿足,和珅反冷冷一笑:“你也是来指责我的?指责我冷血无情倒行逆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犯我利益我必十倍讨回!你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福康安急地直咬牙,恨不得狠狠打醒眼前人,却偏生舍不得,“我是在担心你啊!现在外面都传地沸沸扬扬——你为皇上甘心除掉钱沣,即便他一万个该死,你也不该在这当口逼他自尽!皇上当不起诛杀言官史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