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雅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夏晚,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这年头找份工作有多难,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眼前这个人居然考上了却不要!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啊?你是不是惦记着分厂那边的工作啊?哎呀,你真是个傻瓜!
咱们得先抓住眼前能到手的工作呀,分厂那边的结果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最后能不能成?要是你这边轻易放弃了,分厂那边也黄了,到时候你该咋办?难道灰溜溜地回乡下接着种地去吗?”
郑雅雯越想越气,心中的急躁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再也按捺不住。
然而,她终究还是顾忌着四周人来人往,怕引起不必要的围观和麻烦,所以强忍着没有扯起嗓子大喊大叫。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在夏晚身旁不停地低声念叨着,那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好像夏晚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
夏晚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面对郑雅雯连珠炮似的责问,只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其实她真没想那么多,更不是像郑雅雯猜测的那样一心等着分厂的工作。
她之所以拒绝这份工作,最主要的原因是实在无法忍受当一名流水线上的工人。
她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那种日复一日、机械重复的生活方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根本不可能长久坚持下去。
“哎呀,不是这样的,雅文,你真的误会我了,先别急嘛,先听我说!”
夏晚心急如焚地伸出手,一把拽住正要滔滔不绝、继续发表言论的郑雅雯。
“其实我现在已经成为一名下乡知青了。不仅如此呢,我还意外地寻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命运弄人,我的父亲如今瘫痪在床,过不了几天就得前往京城接受治疗。
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法子每天都赶来城里上班了,无奈之下只好打算先将手头的工作转手卖掉,这样才是目前对最好的选择。”
郑雅雯听到夏晚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后,整个人当场就愣住了,一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但也并未再像之前那样喋喋不休地指责夏晚,只是默默地用满含惋惜和遗憾的眼神注视着对方,似乎想要通过目光传达出内心深处对夏晚遭遇的同情与不舍。
“这么说来……你现在应该很缺钱吧?所以才迫不得已要卖掉工作么?别担心,你先在这等我哈,我马上就给你找个合适的人过来!这个人正急需一份工作呢,而且家里特别富裕,肯定能给出让你满意的价钱!”
话音未落,郑雅雯便如同脚底抹油一般,风风火火地转身朝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飞奔而去。
夏晚眼睁睁地望着郑雅雯转眼间消失在人海之中,只见她灵活地穿梭于拥挤的人流之间,很快就在人群当中锁定了目标,一个身材略显圆润、皮肤白皙的小姑娘。
紧接着,郑雅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个小姑娘面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人家的胳膊,然后连拉带扯地拖着她一路小跑回来。
与此同时,郑雅雯嘴里还不停地对着那位小姑娘低声耳语着些什么,神情显得格外兴奋和激动。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郑雅雯才停下脚步,用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后,直起身子对着眼前的那位姑娘说道:
“嘿!这就是我刚跟你提到过的新朋友,叫夏晚。你不是没考上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她可是考上啦!而且呢,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她愿意把这份工作卖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郑雅雯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热心肠的姑娘。
就在方才,当她听到夏晚讲述自己家中的情况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
原来,夏晚的父亲身患重病急需用钱医治,而夏晚为了能凑齐这笔昂贵的医疗费用,正想方设法地努力赚钱。
也正因如此,郑雅雯才会误以为夏晚特别需要钱,并决定帮一帮这位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姑娘。
不得不说,这就误会有点大了。
站在一旁的夏晚此时却是满脸无语,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姑娘怎么这么直接啊......不过好在她还算有点分寸,知道顾及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大声嚷嚷出来。”
而另一边,那个被郑雅雯强行拉过来的沈佳则显得格外兴奋,甚至可以说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