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天下。现在您所封赏的都是您的老朋友和亲信,而所惩罚的都是您平日的仇敌。这样怎能不让人心生疑虑和恐惧呢!一旦心中有了疑虑和恐惧,就会有很多顾虑,担心自己今天没有得到封赏,将来反而会遭到杀戮。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下,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聚在一起,密谋造反了。”
高祖听后大惊失色,问道:
“这该如何是好呢?”
张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陛下平时,对哪位将领最为不满呢?”
高祖回答道:
“我最恨的就是雍齿。当初我起兵时,让他留守丰邑,但他却无缘无故地投降了魏国,后来又从魏国逃到赵国,再从赵国投降了张耳。张耳又派他来帮助我攻打楚国。因为当时天下尚未平定,四处征战需要人手,我不得已才收留了他。等到楚国被我灭掉后,我又不方便无缘无故地杀他,只能勉强容忍他,回想起来,实在是让人可恨啊!”
雍齿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正好借这个机会一并说了出来。张良急忙说道:
“陛下应该赶快封这个(雍齿)为侯,这样大家才能安心。”
高祖完全听从了张良的建议,即使心里不太愿意封雍齿,也只能暂时按张良说的办。第二天,高祖在南宫设宴,宴请群臣,并在席间当面表扬了他们。等到宴会结束,群臣散去后,高祖竟然宣布诏命,封雍齿为什邡侯。雍齿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进宫谢恩。而那些没有得到封侯的将吏,也都欢呼雀跃地说:
“雍齿都能得到封侯,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果然不出张良所料。从此以后,大家都安心了,没有再产生过异心。高祖听到这些消息后,自然感到非常高兴和欣慰。
转眼间,夏天已经悄然而至。高祖在洛阳已经住了很多天,他开始想念起家中的亲人来,于是决定启程返回栎阳,去看望太公(他的父亲)。太公是个地道的乡下人,见到高祖回来后,就像往常一样,和他聊着家常。高祖非常孝顺,每次去拜见父亲时,都会恭敬地行两次跪拜礼并询问安好。他还特地规定自己每五天就回来探望一次,从未失约。这足以表明高祖是一个时刻牢记孝道的人。有一个专门侍奉太公的家臣,他发现高祖已经登基称帝很长时间了,但太公却还没有得到相应的尊号。他心里很着急,但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去对太公说:
“皇帝虽然是太公您的儿子,但他现在已经是人间的君主了;太公您虽然是皇帝的父亲,但您现在也只是人间的臣子。怎么能让人间的君主去拜人间的臣子呢?”
太公听了这番话,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于是,他惊讶地问家臣,应该采用什么样的礼仪来应对这种情况。家臣告诉太公,应该在门口拿着扫帚迎接皇帝,这样才符合礼节。太公牢牢记住了家臣的话,等到高祖来朝拜的时候,他急忙拿着扫帚出门去迎接,一边向前走一边又往后退让。高祖看到这一情景,感到非常惊讶,连忙下车去扶住太公。太公对高祖说:
“皇帝是天下人的君主,受到天下人的敬仰,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就破坏了天下的礼法制度呢?”
高祖听后突然醒悟过来,心里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于是扶着太公进屋,用温和的话语询问事情的原委。太公为人朴实诚恳,就把家臣所说的话详细地告诉了高祖。高祖没有再多说什么,向太公告别后就回到了宫中。他立刻命令身边的人取出五百斤黄金,赏赐给太公的家令。同时,高祖还吩咐文臣起草诏书,尊太公为太上皇,并制定了太上皇与皇帝私下会面的礼仪。这样一来,太公就可以安享尊荣,不必再拿着扫帚站在门口迎接皇帝了。高祖称帝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只尊崇了母亲却忽略了父亲,这完全是因为他缺乏足够的学识和修养。而且,连张良等人也没有向高祖提出过这样的建议,由此可见,他们只是辅佐霸主的人才,还不足以称为辅佐帝王的人才。
太公这一辈子,就喜欢简单朴素,不喜欢华丽奢侈;他好动,不喜欢安静。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他过得逍遥自在,没有任何约束,感觉十分清闲舒服。可是自从他当上了太上皇,就受到了很多规矩的束缚,反而不如在乡下时可以自由自在地走来走去。因此,他时常会提起故乡,心里想着要回到东边(他的老家)去。乡村的景致和生活气息其实比繁华的皇都更加宜人,只可惜那些平庸的人无法理解这种美好!高祖稍微听说了一些太公思乡心切、忧虑多而快乐少的情况,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于是,他派遣技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