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祖师爷。虺神洞里供奉的就是那位神仙,那边是咱们门派的禁地,不要靠近。”
她讲完了故事,拍了一下手说:“中午了,去吃饭吧。”
孩子们便起身向师娘行礼,三五成群地往大厨房那边走去,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故事。段星河过去把地上的蒲团收起来,抱着一大摞,跟师娘往回走去。师娘头上挽着个髻,戴着一支祥云形的桃木簪子。时常有孩子环绕着她,她又要做很多缝补的活计,没有过多的心思打扮自己。她道:“再过三日,天心观的人就要来祭祖了,祭司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段星河道:“二师弟这几天在焚香斋戒,已经闭关十天了。”
“辛苦他了,”师娘温声道,“等过了这阵子,让云儿好好休息一下。”
段星河点了点头,师娘从梳妆匣里取出一根金簪子,交给他道:“前阵子我在山下订的衣裳和鞋子应该做好了,你带人取回来。你把这簪子当了,把红绸、美酒,猪牛羊三牲置办齐备了,还缺什么也一并买回来。”
簪子沉甸甸的,段星河的目光微动,一时间没接。师娘道:“怎么了?”
段星河道:“这是师娘的嫁妆么?”
师娘知道这孩子懂事,不想让自己破费。但门派里现在需要钱,只能先应急。她道:“我还有别的首饰,没事的。”
段星河没什么办法,接过了簪子道:“弟子下午就去。”
他出了门,另外两人等着他。伏顺道:“大师兄,师娘让干什么?”
段星河把簪子揣在了怀里,道:“先去吃饭,等会儿跟我上集,买东西去。”
下午赵大海赶着大车,前头套着一头老黄牛,车上载着伏顺和段星河,慢悠悠地出了山门。
一阵大风刮来,把他们的头发吹得烈烈飞舞,沙子和石头噼里啪啦地飞了起来。伏顺拉起兜帽裹着头,道:“风这么大,该不会要下雨吧?”
赵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天,太阳隐藏在一层层云山里,透出一点阴沉的红光。
嗡——周围的景色仿佛扭曲了一下。段星河抬眼向身后望去,没有任何异常,刚才的一瞬间好像出现了幻觉。他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最近太累了。
赵大海有点犹豫,道:“大师兄,走么?”
祭祀马上就要到了,得在客人来之前把东西准备好。段星河打起精神道:“去吧,早去早回。”
赵大海便啪地一挥鞭子,驾着牛车向山下走去。
逍遥观位于巴蜀之中,在修真界中有些历史,却又无足轻重。他们的祖师爷向虺神祈祷,获得了一身神力。作为代价,其子孙要世代镇守此处,不能忘本。
此处没什么香火,日子过的十分清贫,大家一门心思立志修仙。人越穷,便越视金钱如粪土。二十年前,二师叔实在过不下去了,一咬牙一跺脚,出去做了个游方道士,帮人找失物、算命、捉鬼降妖,千辛万苦攒了些钱和口碑,后来自己立了个道观,叫做天心观。
二师叔熬出了头,越发觉得留守在青岩山里的穷亲戚面目可憎。逢年过节,总要带儿子和门下弟子回来瞧瞧他们,嘴上说要帮衬同宗同源的好兄弟,主要还是为了回来气他们的。
逍遥观十年一次祭祀虺神,是个极重要的大日子。天心观的人说要回来祭祖,门派里的人都在准备。师娘提前去山下给弟子们定了新衣裳和鞋子,就是不想让自家的孩子被外人看轻了。
道观里的人多,没攒下几个钱,师娘给的金簪是自己带来的嫁妆。段星河叹了口气,师父要是在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可他半年前就消失了,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师父名叫魏清风,四十过半年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一心想着修道成仙。他炼药的本事十分高明,每过一阵子都会出去云游一段时间,寻找天材地宝,出去一趟就够养活观里人两三年的。因此山中的日子虽然清贫,大家也不至于担心过不下去。这次魏清风离开,大家也觉得跟从前一样,师父应该又出去卖药挣钱了。
师娘名叫乔月柔,是山下教书先生的女儿,她虽然不是修行之人,但是知书达理,对孩子们很有耐心,会给弟子们补衣裳、做鞋子,像个慈母一样,大家都很喜欢她。
段星河把簪子掏出来,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簪子上刻着祥云花纹,不是足金,但也值不少钱。他叹了口气,觉得当掉太可惜了。师娘平时都舍不得戴这根簪子,可家里穷,又需要钱招待客人,实在没有办法。
伏顺躺在大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