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水泊梁山之上的聚义厅内,一个头上带着刺青的黑瘦汉子,正与几人坐在长桌两侧谈论着什么。
“痛快,咱们此次杀入那戴家的庄子中,杀了个痛快,那些个什么教头,什么家将都是土鸡瓦狗,根本拦不住我一斧子。”
一个黑厮一口饮尽碗中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流下的酒,用那震的人发膜发颤的声音大笑道。
这黑厮乃是这水泊梁山的头一号猛将,江湖人称“乌煞雷”鲁圭,使得一手双板斧,因天生皮肤黝黑,声若惊雷得此诨号。
而一旁的一个白面书生也是笑着开口道:“寨主,此番我等打下那戴家庄,所得物资颇丰,足寨中四个月之用。”
这白面书生名唤汪休,原是鲁地一不第秀才,不知怎的便到了这水泊梁山入了伙,如今乃是寨主身边的谋士。
坐在上首的寨主孙锦也是笑着抿了口酒,下一刻他余光瞟到右手边,一人眉目间似乎有些郁结,便开口问道:
“我观吴尚兄弟似有心事,不妨说与大伙听听,咱们梁山兄弟同甘共苦,可莫要一人憋闷坏了。”
那吴尚抬起头,抱拳道:“寨主,此次攻打戴家庄,虽大获全胜,然过程中多有无辜乡民死于刀兵之下,故而我心中有愧。”
鲁圭一听,浓眉一皱,大声道:“吴尚,你这是何道理?那戴老爷为富不仁,鱼肉乡里,
俺们梁山替天行道,打他家庄子自是正义之举,至于些许乡民为下面小的们误伤,在所难免。
难不成因为几个乡民,就放过那戴老贼?”
见吴尚抬头欲要反驳,那鲁圭眼睛一瞪,再度拔高了几分音量开口道:
“再说了,咱们事后带不走的钱粮不都分与他们了,咱们辛辛苦苦打下庄子,
没问他们要讨那入城捐也罢,反倒叫他们白得了许多好处,相比之下不过杀了几个人罢了,他们便偷着乐吧。”
吴尚闻言,愤而起身,道:“鲁圭,你怎能如此视人命如草芥?那些乡民虽得些钱粮,可亲人逝去之痛岂是钱财可弥补?
我梁山既号称替天行道,便应怜惜苍生,而非这般强词夺理。”
鲁圭一听,也霍然站起,指着吴尚开口便是骂道:“我原以为你只是生得一副阿婆面,没曾想你还这般此假仁假义,
若都似你这般妇人之仁,我梁山如何在这乱世立足?”
汪休见状,急忙起身劝解:“二位息怒,且听我一言。鲁大哥一心为梁山大业着想,其性刚猛,言语间或有不妥。
吴兄悲悯乡民,亦是善念。其实二位所言皆有道理,我梁山行事,替天行道自是宗旨,但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实难周全。”
坐在上首的孙锦也是乐得如此,这吴尚虽然早年因徒手打死猛虎而闻名。
只是近日才刚赚他上山,打那戴家庄也是他头一回出战,因此吴尚与鲁圭起冲突,最后由他出面调节,才更符合他的利益。
他轻咳一声,说道:“二位兄弟切莫再争,都是自家兄弟,心自是向着梁山。
此事要说有错,自当以我为首,锦自当受罚,来人取马鞭来。”
话音落下,便见一喽啰手中捧着一捆马鞭走了进来,而孙锦也是站了起来,一边解下外衣一边对那喽啰道:
“我自领十鞭之罚,以儆效尤。”
听闻此言,吴尚面色一变,连忙上前阻拦道:“寨主,万万不可啊!
您贵为一寨之主,此次虽有憾事,但也是兄弟们行事之时难以周全所致,怎能让您独自受此重罚。
要罚便罚我吧,本就是我心中愧疚才起了这争执,若因我让寨主您受苦,我吴尚于心何安呐!”
吴尚一脸焦急,伸手欲夺那喽啰手中的马鞭。
鲁圭也赶忙上前,瓮声瓮气地说道:“寨主,俺老鲁脾气急,说话冲,这事儿说到底怪俺,要打便打俺,
俺皮糙肉厚经得住,您可不能伤了自个儿身子啊,梁山还得靠您掌舵呢!”
汪休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对着孙锦深深一揖,说道:“寨主且慢。今日之事,鲁大哥与吴兄虽言语冲突,然皆心系梁山,其情可悯。
寨主欲自罚以正军纪,此等高风亮节,我等钦佩万分。然此事因二位而起,寨主若因此事自罚,岂不是置二位弟兄于不义。”
顿了顿,汪休继续开口说道:“依在下之见,不若这样。鲁大哥与吴兄各领五鞭之罚,一则惩戒二人今日冲动失和之过,
让其铭记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