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了。王家行有点儿发愁,燃起一只烟,轻吐烟圈一层层寂寞就把自己包裹了,年近三十,他仍然一无所有。
一个人从酒店大厅往门口走去,经过旋转门的时候随着门转了一圈,又走了进来,礼仪小姐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他,那人无语,走近王家行“多年不见,你好吗?”王家行望向来人“真的好久不见!”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是在父亲的师母家,那一年他高考复读,父亲的师母指着一个椰盖头小男生说“这事儿好办,优先报考洋洋他们学校,有洋洋他爸呢,稳进的,调系也方便。”父亲感激的笑容师母慈爱的目光,王家行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还没见过梳那么丑头发的男生竟然可以帅气得要命,好像少女漫画里的男主角啊!“我还以为你会装不认识呢”“为什么?”“我以为你一直是恨我和丁邵的。”王家行无语。
头脑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朦胧中,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其实很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几年太苦,在时间的沙漏里,王家行关于幸福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学时代,噩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一年夏天
王家行拿着单反照相机不停的抓拍,周围加油声不断,室内热度飚升,场上谢瑞涵一个反手把球打到案子对过,这局乒乓球赛,再拿下两分,他就赢了,忍不住嘴角上扬,王家行赶紧按了一下快门,不能用闪光灯,室内灯光蛮亮的,效果应该不会太差吧,这个相机还是去年他过生日时,谢瑞涵送的呢。施耐德镜头,王家行喜欢得不得了。
谢瑞涵是南方人,但是长手长腿,一身健康麦色肌肤,眼尾上挑的丹凤眼,一对浓眉,怎么看都像吃北方米长大的小伙子。因为经常运动的关系,精瘦的胳膊一舞动就肌肉必现,王家行盯着相机里的谢瑞涵想,他还真是没有什么缺点,就是大腿粗了点儿,好像不是他的腿一样,一条大腿都有自己五个胳膊粗,短裤下的小腿又精瘦得够呛,不知道摸上去怎么样,王家行晃了晃头,哎,自己又胡思乱想了!
谢瑞涵拿下两分,得意的冲王家行扬了扬下巴,王家行咧嘴眯眼使劲的乐。看着谢瑞涵走到场边喝水擦脸,王家行也开始收拾相机,感觉冷飕飕一道眼光盯着他,他不抬头,假装看不见,他知道那是谁,丁邵。丁邵接过谢瑞涵喝剩的矿泉水对着嘴喝了一口,冷眼瞅王家行走过来,丁邵知道他不敢看他,自从上次假装喝醉打了他一顿以后,那小白脸就当他是透明人。谢瑞涵搂着王家行的肩膀得意的说“怎么样?不是盖的吧?”“那当然,你最行了。”谢瑞涵冲丁邵一抬下巴“辛苦死我了,吃饭,你请。”旁边的黄育友用巴掌拍了一下谢瑞涵的后背“好噢,好噢,带我一个。”丁邵笑笑,冲着乒乓球队的人说“大家都去,就学校旁边的老羊头。”老羊头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不仅烧麦好吃炒菜也很地道,最主要的是环境很受欢迎,倒不是说这小餐馆的装修有多好,只是他家坐的不是椅子而是沙发,木板钉的沙发上面一层海棉垫,红色的表皮有些地方斑斑驳驳的开始掉漆,却依然能让浪漫的少年男女们找到港台片里咖啡屋的感觉,尤其是周末,经常到后半夜才打烊。
谢瑞涵说“好啊,好啊,”黄育友拍了他一下“你傻呀,那才几个钱?”谢瑞涵的手滑到王家行腰间搂着,回头对黄育友说“我想吃啊”王家行宠溺的看着谢瑞涵傻乐的当儿,又接到丁邵冷冷的眼镖一记,笑不下去了,讪讪的转过脸。
谢瑞涵知道他俩还别着劲,撇撇嘴用眼神对黄育友说“你看!”黄育友没怎么响应。其实像黄育友和丁邵这样的公子哥是不怎么看得上王家行的,总觉得他好像吃定谢瑞涵一样,成天围着谢瑞涵转,两个人背地里总是跟谢瑞涵说“你的走狗呢?”一开始谢瑞涵会假装生气的说“那是我发小”再后来就是不以为然的默认了。他们小的时候是玩伴,大学又同校,自然热络,渐渐的王家行也打入到谢瑞涵的朋友圈,不过他的朋友们却表面客气骨子里排斥,比如说他最好的朋友丁邵就顶看不顺眼王家行,总找他茬。
丁邵是谢瑞涵朋友圈里家中最富裕的一个,他爸开了个海鲜酒楼,生意越做越大,后来直接扩展成了宾馆,直逼四星级服务标准,餐饮娱乐一把抓。丁邵他爸怕孩子住不惯宿舍,大二就在学校附近买了处房子,丁邵就拉了同寝的谢瑞涵一起住,这倒好,王家行像个跟屁虫一样周末一定往这儿窝,给了两回脸色倒是不来了,可丁邵总往外跑不回家不说,还总做他工作,说王家行这好那好的,又强拉了来给两人做和事佬,现在丁邵一看到王家行就脑仁疼。
比如眼前,就是他最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