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方学群摇头,“不过烟雾弹,故意向我施压罢了。他即便入赘刘家,刘家岂会像我们方家一般,给他这么大权柄?”
“他若是真心求娶颖珊,就得把生药的进货渠道交给闵礼和烁章。没有什么接不下,端看他愿不愿意交出来。”
方学群凝神道,“张三结交的这些人,基本都来自这条道上。这世道还得乱,我为什么同意绍玮娶那个医女?生药这块我们敢称龙头,但不能固步自封,西药疗效确实更快,我这咳疾多亏用了西药才平复许多。这块我们迟早要抓在自己手里。”
方学群是华国最早一批官费留学生之一,目光并不短浅。
其实绍玮作为家主坐镇月城,不便行商出远门,让绍伦接下这个渠道是最好的,他抬目看向大儿子。
方绍伦赶忙摆手,“爹,这事您别指望我,您都说我不是这块料了。”
“你不是资质的问题,是心思不在这上头!”方学群有些窝火的把茶盏往桌上一磕,“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只要我在世一日你就想都不要想!等我两眼一闭自然也管不到你……”
方绍伦远赴东瀛,原本定的是医科,他擅自更改进了陆军士官学校,入学三个月才写信回来告知,把方学群气得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忤逆家长。
他原本要争辩两句,看他爹胸膛起伏气喘吁吁的样子,不敢也不忍再辨,垂头不语。
方学群看着一脸乖顺的青年,这个儿子其实打小就聪慧,但是性情耿直,又好打抱不平,很有些书生意气。
他不愿继承家业,也有些好处。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周家夹在中间拱火。兄弟倪墙是方学群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
但要遂他心愿却是万万不能,乱世从戎,往往有去无回。年轻人一腔热血,委实天真了些。
他叹了口气,续道,“张三若不肯把进货渠道交出来,就不能娶颖珊。我会为颖珊另外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家,为绍玮再添一层助力。”
方绍伦颇为不解,“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如今满城皆知……”
方学群连连叹息,“宛城归来已是炎夏,我在松山养病,据说他常到宅邸向你姐大献殷勤。小姑娘家如何知道深浅?等我回府,你姐主动提出婚事,各种哭求闹腾,他又刚立了大功,我只能暂时应下。”
在父亲的眼里,二十三岁的大女儿仍是小姑娘。
“满城皆知又如何?我方学群嫁女,嫁谁都是看我们方家的面子。”方学群这话说得傲气,却是实情,只要是在西南地界择婿,都是说方家嫁女儿,不会管是谁家娶媳妇。
方绍伦迟疑道,“可是,我看大姐那个样子……”方颖珊一改往日的骄横跋扈,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大概十分中意如今的张三。
方学群仰头叹息,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倘若张三既不交出进货渠道,又将颖珊哄骗到手,这笔买卖就亏大了!
“绍伦,你当初看走了眼,这不是条狗,是条狼。”方学群放下茶盏,“这狼崽是你捡回来的,还得靠你去挟制住他。”
方绍伦愣了一下,“爹,需要我怎么做,您明说。”
“这事你跟他去谈,”方学群抚着胸口,“他在你面前还能有几句真话。”
张定坤很记方绍伦的恩情,从小到大都对他多有维护。
谈是可以,但是,“甘蔗没有两头甜,爹你到底想要哪一头?”
方学群沉吟片刻,“最好让他打消跟颖珊结婚的念头。”
这倒有些出乎方绍伦的意料,“既然大姐中意他,药材这块咱们又要抓自己手里……”
方学群摇头,“绍玮暂时还稳不住这一大摊子,烁华、烁章、闵礼,包括那几个的培养都还需要时日。让他再攥两年也不要紧,咱们接过来就要吃得下。此为其一。”
“最重要,你大姐中意他,他却未必钟情你大姐。他从沪城带了个相好回来,在理城还养了一个,这些事都瞒不过我。”
方学群是过来人,火眼金睛,方颖珊眼底的痴迷和张定坤的漫不经心,他看得一清二楚。
方学群为什么娇宠女儿?只因这世道对女儿家着实不公平,男人娶个有助力的妻子往家里一放,丝毫不影响他在外花天酒地。颖珊如果真嫁给张三,苦日子在后头。
方绍伦飘洋过海才回到家,就接到了这种拆人婚事的艰巨任务,不免有些愀然不乐。
只是如果张三肯取消婚事,闵礼自然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