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薛知恩甩开他,眼睑沾满因呕吐溢出的生理眼泪。
她看着他,好像意识恍惚了一瞬,疯了般说:“你说那些……你也想要控制我吗?”
“我……”
没等齐宿把话说完,就听她继续念叨:“你也想给我洗脑,让我永远离不开你吗?”
“你也要找人监控我,让我事无巨细地向你报备行程,把手机所有账号密码告诉你管理,每天翻我的随身物品,限制我交友,限制我穿衣吃喝,限制我做任何事?”
齐宿愣了。
他开始听不懂她的话了,但她无神的双眼和嘴里反复呢喃的字眼,令他脊骨生寒,如坠冰窖。
他开始后悔那段莽撞的告白,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会的,薛知恩,我不会限制你任何……”
他不想控制她。
他只想托举她。
永远站在高处俯瞰。
而有些人,却没有他那么纯粹赤诚的爱,齐宿看到她眼底难以言喻的恐惧,心像是被打了个血淋淋的窟窿一样疼。
不是失恋的疼。
是酸蚀的心疼。
薛知恩的情绪过了半晌才稳定下来,她缓着紧缩到窒息的心脏,无视男人递来的温水。
她苍白着脸,哑声说:“我很好,不用去医院,我就当没听过你那句话。”
这次立场调换,齐宿握着玻璃杯的手攥紧,良久,低低回了声:“……好。”
其实不出所料,想想也知道薛知恩怎么可能接受他那句‘我爱你’,齐宿当时也是昏了头才什么都往外吐露。
齐宿暗自笑了笑,那笑里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悲伤,但更多的,是对她经历的伤感。
那些人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
尤其是她的母亲——陆筝。
从字里行间和她的表现能觉察出端倪。
这怕是场,长达二十多年的精神控制。
今晚又是个难眠夜。
薛知恩抱着猫猫,窝在沙发里看着漆黑的窗外一言不发。
齐宿坐在另一边,静静地陪着她。
许久许久,夜更深了。
或许是屋内和怀里的毛绒绒太过于温暖,在冷雨里泡久了的薛知恩一点一点地歪着睡着了。
齐宿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脑袋,找不到依靠的侧脸被温热浸透,她的本能依赖地蹭了蹭,像乖巧的小猫。
齐宿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将她的头好生放到自己腿上让她枕着,拉过毯子给她盖好,家属猫被他揪着后脖领子丢到一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心满意足地端详她熟睡的眉眼,终于,卸下绷紧一天的神经,脱力往后瘫倒,却还是贪恋地将目光粘在她身上,细数她长而浓密的睫毛。
真好。
她一切都好,真好。
天际微亮时,薛知恩慢慢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齐宿沉睡的俊脸和挨在她身边打呼噜的毛绒绒。
她有一瞬的恍惚。
她好像被包围了。
被温暖紧紧包围。
她愣了几秒,默默撑起身,团成坨小山一样把屁股对准她的家属猫眯起惺忪睡眼,伸起前爪抻了个懒腰来黏趴趴地蹭她。
薛知恩顺手摸摸它的脑袋,它享受地呼噜呼噜,手下好像摸了辆会喵喵叫的摩托车。
“喵~”
薛知恩以为它饿了,起身轻步去看它的饭碗,自动喂食机她不会开,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画面奇怪又可爱。
十秒后,薛知恩看向一边的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猫罐头。
‘咔嘣’一声,小猫咪美美吃上了奖励用的袋鼠肉罐头。
做完这些,薛知恩垂睨推土机一样进食的小猫扯了下唇角,抬头瞥了眼沙发的方向——
男人睡得很沉,估计是昨天忙上忙下,又一直提心吊胆累坏了。
有人从601离开都没惊动他。
隔壁的门没完全关上,薛知恩进去还以为遭了贼,房门肆开着,柜子和家具东倒西歪,像被洗劫过,但实际什么都没丢。
她不禁想起王大娘的话。
齐宿找她,找疯了……
眼前的一切仿佛就是那些话的证明。
“咚咚咚——”
就在她陷入冗杂的思绪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以为是齐宿醒了又找过来,去开门的步子在不经意间快了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