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防盗门被甩得震天响。
被那句怒吼惊醒的齐宿倏地站起身看向门外。
薛知恩?
没时间多想,他扶着被枕了一夜有些发麻的大腿赶忙出门。
对面门户大敞,空无一人,仅能听见楼下怒气冲冲的下楼脚步声,夹杂着女人怨念涛涛的碎骂。
顾不上去计较那是谁,齐宿快步走进602。
大开的门内,薛知恩软躺在地上,散乱的乌发下双眼无神空洞,像是失了所有魂魄和气力的破布娃娃,一股沉沉死态。
齐宿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几步上前,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秀眉紧锁,又急又气,但气不是对她,轻着声调问。
“刚才那是谁?有没有伤到你?腿还能使上力气吗?”
薛知恩一字不说。
像是死了,浑身凉凉的。
齐宿的心登时更疼了,像有刀子在刮肉,手刚拉下他为了检查她身体拉起的裙摆,正想打电话叫昨晚一直守在下面的小弟把下楼的人拦住。
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叫——
“你是谁?!”
还是不放心的顾盼去而复返,恰好撞见一个陌生男人对薛知恩上下其手。
她警惕地攥出一只拳,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说,不然我报警了!”
“不是,你误会了……”
“误会?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掀她的衣服?我跟她认识那么久,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
齐宿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无名无份地,这些行为在别人眼里确实很有歧义。
不等他继续辩解,顾盼不信这疑似猥琐男的家伙,朝被他半抱在怀里的女生喊:“薛知恩,你认识他吗?”
“知恩……”
这时始终没有动静的女生半握住他坚硬的小臂,齐宿低眸,立即闯入眼帘的是她唇畔凉薄至极的弧度,以及空冷眸底忽然腾升的浓稠恶意:“你——不是一直很想我报警吗?”
倏忽,只听她提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冒着寒气的冰碴子,一下又一下打在齐宿心上。
她说:“不、认、识。”
“……”
“果然是猥亵犯!那我可就报警了,你这死猥琐男给我离她远点!”
不管顾盼吼的再大声齐宿都听不见了,看着她眼底如同冰川深渊般永远暖不化的阴冷,动作极慢地低下了头。
——温热的额头抵在她凉薄的额前,只来得及轻轻道了句:“好好吃饭。”
便被顾盼大力拽开。
他没挣扎,也没有挣扎的必要。
……
齐宿被警车带走这事在小区传开了。
有人说:他是终日待在家里作画得了失心疯。
还有人说:他是在家憋得要上吊让警察拉下来带走教育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胡聊,就是没人说他害人。
“他就不能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进去的?”
立即有人反驳:“什么话,那小子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踩,能犯什么法?”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是看着他长大的,犯法那不能够。”
当然也有近几年刚搬来的说:“越是这种平时看着就善的老实人,越可能犯大罪,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嗑着瓜子的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话还是不要说太早。”
毕竟这齐家小子让警察带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十栋的嘴也严没人打听出一二,还是要等通知。
这好人皮下的究竟是人是鬼,早晚会见分晓。
做笔录期间,一直是顾盼在嚷嚷,将她撞见的画面描述地绘声绘色。
“他擅闯民宅,还猥亵我朋友欲行不轨,要不是我回来的快,他肯定就得手了!你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当事人怎么说?”
记录的警员朝一旁沉默的女生瞥。
薛知恩只冷漠地说不认识,多得一字不言。
而齐宿呢。
他并不为自己辩驳一句,嬉皮笑脸地供认不讳,但那荡在唇际的笑意轻轻淡淡地,有几分不真切。
就这样,齐宿暂时因猥亵邻居被押在所里拘留。
他被带走前,最后看向了薛知恩。
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未向他那儿偏一分一毫。
好像他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