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修抿了抿唇,朝圣仁帝拱手道,“请陛下息怒。”
圣仁帝闻言冷笑道,“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
“你看不出来那些人是冲你来,哦不,是冲朕来的?”
“之前参你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朕都帮你压下来,朕早就提醒过你,让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过去了这些日子,流言越演越烈,现在还出了人命,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现在你让朕怎么办?此事一旦坐实,按律你该革职查办处以绞刑,你死了倒不要紧,你让下面的人如何再相信朕?”
圣仁帝说着又把桌上茶盏摔得哐哐作响。
顾宴修至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圣仁帝喘了口气对顾宴修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以身为饵,请君入瓮?”
顾宴修眉目微动道,“臣已让人做好准备,只要他们一动,便可收网。”
“陛下要做的就是趁他们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时暗中派兵,将那十万兵马拦在城外。”
圣仁帝闻言面露惊疑道,“这么快?你有几成把握?”
顾宴修停顿片刻吐出两个字,“八成。”
圣仁帝闻言沉吟片刻道,“好,朕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只是爱卿恐怕免不了受几日牢狱之灾了。”
他说完忽然将桌上的一个花瓶狠狠掷向门口。
又是一声震响。
“滚出去,回府禁足三日,好好反省。”
顾宴修朝他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一时顾宴修在御书房中被圣仁帝骂得狗血淋头的事在宫中渐渐传开。
不仅如此,现在已有不少人围在顾府,不乏有指指点点的人。
顾宴修回府时差点被堵了个正着,大门处已被堵得水泄不通,他只好从后门进去。
他刚进门便有下属迎上来说道,“大人,老夫人已在玄妙观安置好了。”
顾宴修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从现在起,府里戒严。”
“是。”
忠勇侯府
府门大开,灵堂上,素白的缟素随风飘动。
大大的“奠”字前放置一口上等木材打造的棺椁。
棺椁通体漆黑,里面只有些一捧黑糊糊的灰土。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有人面露惋惜。
季怀川站在灵堂前神情麻木地迎接宾客,鞠躬致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躁动。
季怀川抬头看去,只见林睿与杜氏身着一身白衣提步走来。
他眸光微闪,顿了片刻后上前拱手道,“舅丈人,舅丈母。”
杜氏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季怀川喃喃道,“她真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到现在她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她上次见她还仿佛在昨日,这才过了几日,人怎么忽然就不在了。
见她面露伤感,林睿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即眯眼打量季怀川片刻后沉声道,“我们来一是为了给婉清上炷香。”
“二来是奉陛下之命彻查此事,因不想打扰她在天之灵,我便不带人来了,一会儿你带我去看看昨夜事发之地以及将目证之人带到后堂,我亲自查问。”
“是。”季怀川面露悲戚应道,眼底划过一抹幽冷,转瞬即逝。
林睿和杜氏双双上前神情严肃地拿起上了一炷香插入香炉。
之后季怀川将林睿带到瑞雪院。
除了四面布满熏黑的墙院和脚下黑漆漆的焦土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季怀川解释道,“这就是昨夜的起火之地。”
林睿闻言抬脚踏了进去。
就在他四处查看时忽然脚步一顿。
季怀川见此问道,“怎么了?”
林睿神情严肃地蹲下身刨了刨脚下踩着的泥土,不多时露出一个木盒的一角。
“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儿?”季怀川这时也发现,面露疑惑道。
林睿将盒子刨出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纸书信。
他神色凝重地打开看了看忽然脸色一变。
这时季怀川也凑过去一看,神色震动道,“这是绝笔书?”
“一定是婉清留下的。”
季怀川正想再仔细看时,林睿却忽然将那信纸收了起来。
语气微沉道,“此物算是物证,但真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