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她关门的举动。
连厘惊讶地抬头。
靳识越一手掌住门框,垂眸,目光停留在她脸颊上。
她望着他,瞳孔扩大,仿若撒了碎星般晶亮的杏眸清晰倒映着他的模样。
她是门内受惊的夜莺,他是门外未知的风暴。
连厘眼波流转,视线里是轮廓利落的下颔线,再往上,是高拔的鼻梁,和一双眼尾冷锐狭长的黑眸。
靳识越单手撑着门框,微微俯身,一张英俊得极具攻击性的脸靠近她,连厘不自觉攥紧门把手。
靳识越撩开疏懒的眼皮,一本正经说:“去拿身份证。”
这个高度、角度,连厘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经过空气稀释,自上而下地轻飘飘洒落在她脸上。
连厘不明所以:“拿身份证干嘛?”
正经不过两秒,靳识越懒洋洋道:“连夜把你发配边疆。”
连夜?
天都亮,还连什么夜,少爷他果然瞎了。
见她像白玉雕塑杵着不动,靳识越屈指叩了两下门板,“还不快去?”
出身显赫的靳二公子要什么没有,应该不会抢她身份证。
思至此,连厘松开门把手,对他说:“请稍等。”
靳识越闻言,挑了下眉。
什么时候了,还怪有礼貌。
连厘进屋从包里翻出身份证,路过穿衣镜时,被里面头发凌乱的女生吓了一跳。
她连忙整理自己的头发,大部分都捋顺了,但几根翘起来的发丝根本压不下去。
弄不好就算了,她没有偶像包袱。
连厘返回门口,靳识越依旧是懒靠着门框的松散姿态,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连厘把身份证递出去,“给你。”
靳识越修长漂亮的手接过,低眸,看了眼正面,又翻到反面看了看。
照片里的女生素面朝天,脸蛋尚稚嫩,五官精致小巧,宛如工绘笔精心描摹的。
靳识越掀起眼帘瞧她,似乎在做比较是不是本人。
连厘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伸手要去夺回身份证。
靳识越仿佛未卜先知,动作神速地把她的身份证拢在掌心,于是连厘就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硬朗有力、温度滚烫,一触及,连厘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立时缩回。
靳识越神色不变:“不喜欢说话,喜欢动手。小师妹,你的爱好挺独特啊。”
连厘只是不想跟他说话,“我不是故意碰你的。”
靳识越颔首赞同:“你是成心的。”
“……”看,就是讲不通。
连厘现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们兄弟俩就差了两岁,怎么性格差距那么大,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连厘扬首,望着他,双眸剪水,语气平和:“你查好了吗?”
靳识越:“伸手。”
连厘按他的要求做,靳识越将身份证扣在她掌心,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
敲得连厘手掌一阵酥麻。
身份证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握在手心,热意以难以察觉的速度侵进她皮肤里。
连厘望着他那双修长笔挺跟利器一样的长腿,三秒,收回视线,往里退,把门关上。
贵不可攀的靳二公子亲自查身份证……捉摸不透。
连厘蓦然记起来,最近京城好像有纨绔子弟持着假身份证做非法勾当,惹出不少事端。
假身份证……
连厘重回被窝里,抱着柔软的被子,瞳孔失焦地望着天花板。
她妈妈当初认识连景程用的就是假身份证。
薛舒凡游完泳回来,发现她师妹还窝在被子里沉睡,她没叫醒连厘,出来玩最重要的是舒服,最基本的舒服无非是吃饱睡好。
皇家庭院里,室内影院、健身房、游泳馆、温泉室等配置一应俱全,三餐下午茶酒水也齐全。
连厘睡到自然醒,跟薛舒凡去餐厅吃饭。
听她提起早上的事情,薛舒凡觉得匪夷所思:“靳二公子还上门查证件?”
“嗯。”连厘咬着吸管喝果汁,佛系的样子,仿佛被查的人不是她。
薛舒凡叉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感觉你说的那个人和我印象里的二公子不是一个人。”
师妹是个对别人不太感兴趣的人,所以师姐不等她问就公布了答案:“二公子私下里玩世不恭,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