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会大厅,寿宴接近尾声,那些位高权重的年长者已经离去,只剩下世家千金少爷。
连厘往四周梭巡,并没有找到靳言庭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正要给他发消息时,忽听围着香槟塔的公子哥闲聊。
“靳大公子和段大小姐上楼了,还没下来?”
“旧情人相见,干柴烈火,办风月事都比较久,催什么,急着给他们的孩子当孙子吗?”
“屁!你踏马才上赶着做孙子。”
他们两个……复合了?
连厘握着手机的手顿时僵硬,突然不知道应不应该发消息了。
靳言庭去哪里都不用知会她,可还是有那么一柄不怎么锋利的刀刃在缓缓割着她的神经末梢,惹起阵阵闷痛。
理智上,她是相信靳言庭不会在这种场合,跟前女友做那档子事的。
但情感上,她又很清楚情感是不可控的。
心脏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反复纠结,牵扯着细微的麻痛。
晚几步进大厅的靳识越不动声色地看着连厘。
她双手握着手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眼是少见的失魂落魄,点着屏幕的手指颤了颤。
司机受命过来喊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靳总不小心沾到酒液,上楼换衣服了。他吩咐我先送您回去。”司机说。
是衣服脏了需要换……不是旧情复燃。
连厘坐上回家的车,脑袋靠着椅背,望向车窗外,手机闪亮也没打开看。
到家,她趴在床上才点进微信查阅。
很多未读消息。
可惟独没有靳言庭的讯息。
吩咐司机接送她后,他就没有消息了。
有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太过于相信她,还是说觉得事情办妥、做出行动,就漠不关心了。
连厘同亲爱的师姐述说自己的烦恼时,薛舒凡握着笔在纸上施施然写下两个词:
“你现在是处于被爱模式,渴求相爱模式。”
驻扎在学院大楼一层的星巴克里,咖啡香四溢。连厘右手贴着馥芮白的杯壁,感受热意蔓延至皮肤。
“什么意思?”
“被爱模式就是,被保护、被呵护,你经常会评估他喜不喜欢你,这个身份是不平等的。”薛舒凡娓娓道来,“相爱模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相爱。”
连厘听懂了:“你说我感情不独立。”
喜欢的人的白月光出现,总是会伤心的吧。
“也不算不独立。”
薛舒凡斟酌了下用词,说道:“十二岁,你没有了父亲,那时靳言庭正好出现。靳言庭像父亲式的关爱,是你正好缺失的。他的存在,满足了你的需求。然后,段施清的出现,可能会导致靳言庭从此以后不能再满足你的需求。”
连厘单手托着腮帮子,眉眼弯弯,嫣笑道:“我有恋父情结啊?”
薛舒凡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有丰富的学术经验,她两根手指在触控屏上滑动,打开一份论文:
“有研究表明因为中式父爱的缘故。很多人从小就缺乏父亲的关爱,故而对那些年纪大的、成熟的男性,容易产生崇拜心理、产生依赖。”
连厘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依据,讶然:“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社会学了?”
薛舒凡爽朗哈哈笑几声:“上周突然来了兴趣。”
主要还是因为师妹情感不顺,师姐不得不去钻研八辈子都打不着干系的社会学。
“如果我有恋父情结,那为什么我喜欢的是靳言庭,而不是其他男的?”连厘说。
薛舒凡轻轻敲了下她脑袋:“你这话问得就跟,要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骗我钱,而不去骗别人的钱一样!”
“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可不行。”连厘装模作样捂了捂额头。
“财迷。”薛舒凡话锋一转,说,“不过喜欢靳言庭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作为顶级财阀靳家的继承人,不仅有钱有权,还有颜,绅士儒雅,对你还温柔。大概是各个年龄层的女性都会喜欢的类型。”
“那你还怀疑我不是真的喜欢他?”轮到连厘敲薛舒凡的脑壳。
“不清楚。”薛舒凡感叹道,“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第六感都出来了。
连厘在沙发的角落里笑得肩膀直抖。
“别总是把时间浪费在纠结他爱不爱我上面。”薛舒凡合上电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