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哇,满打满算一个月了吧。”钟扬说。他一直想喊连厘出来玩,但总是被怼说他误人子弟。
连厘双唇漾出浅柔的笑意:“钟扬哥。”
薛舒凡和工作人员交代完所需物品,回头潦草同他们打声招呼,遂拉着连厘进俱乐部。
靳识越目光散漫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圆圆的后脑勺。
她头发用一条简单的黑皮筋束了个丸子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被冻得白里透红的耳朵。
钟扬他们跟一群乌泱泱的人紧跟着进俱乐部,换上滑雪装备。
连厘作为新手不太熟练,在穿衣服上耗了不少时间,她慢吞吞换好滑雪服时,薛舒凡已经穿戴齐全了。
薛舒凡拿过安全护具替她妥帖系上,低着头说:“以前你学业繁重,还要练琴,现在好不容易有空,再不运动骨头都要发霉了。”
高智商的师妹是脑力型选手,不是体力型,平日基本不运动。
“转动脑子思考也是运动啊。”连厘狡辩道,“动脑耗费的精力不比体力少。”
薛舒凡:“那你高频运动脑子那么多年,怎么半块肌肉都没有?”
连厘说:“有的。你看不到而已。”
薛舒凡绕到她身后,拉住扣带系上双d扣,“看不到的肌肉,国王的新衣是吧。”
连厘感觉腰上一紧,笑道:“精神肌肉可比身体肌肉难练。”
薛舒凡英气十足的脸庞染上笑意:“滑雪杖还没拿,你先去休息室,那里有吃的喝的。”
“好。”
连厘抱着滑雪头盔,从更衣室出来,沿着指示牌所指方位,走到休息室。
休息室内,餐饮区和沙发区泾渭分明。
连厘进门,穿着工作服的人员便上前询问她有什么需要的,连厘说:“一份三明治,一杯热牛奶,谢谢。”
“好,请到这边稍等片刻。”
连厘想找个可以看到滑雪场的窗边位置,往里搜寻,不期然瞧见熟悉的身影。
靳识越背靠着沙发,单手擎着手机,低眸不知在跟谁发消息。
他今天穿着黑色冲锋衣,给俊朗分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凌厉感。
看起来,更加不好惹了。
连厘踌躇要不要和他打招呼时,靳识越已经掀眼帘看了过来。
女生脚上踩着白色滑雪靴,身上披着白色滑雪服,微膨胀的滑雪服将她原本就小的脑袋衬得更小了。
她怀里抱着一只白色头盔,安全护具是小乌龟款式,两只小的绑在膝盖,一只略大点绑在大腿和腰上护着臀部。
四目相对,连厘打招呼:“识越哥。”
靳识越打量她:“白色?”
连厘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从头到尾的白,又抬头望向他:“有问题吗?”
“选得好。”靳识越闲闲地说,“你把自己埋了,三天三夜都挖不着。”
雪是白的,她也是白的,确实不容易分辨。
但她才不会活埋自己!
连厘忽略他的调侃,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没两分钟,服务员便端来食物。
靳识越发完信息,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撂,瞥见她玻璃杯里的牛奶。
喝的也是白的。
连厘慢条斯理吃东西,偶尔望向窗外,白雪皑皑的雪道上,隐隐可见有人影利落滑过。
吃得差不多,薛舒凡来了消息,说她和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在大堂。
连厘拿过沙发上的头盔,往脑袋上套。
头盔似乎与她的脑袋八字不合,反复折腾三次都没戴好。
斜对面的靳识越松散坐在沙发上,长指支着太阳穴,以高贵的看戏姿态睇她。
他略带讥诮评价:“嘴白长了。”
“哦。”
连厘不恼,重新把头盔抱在怀里。
她拿上手机正要离开,身侧突然落下浓重的阴影,紧接着头盔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夺走。
连厘仰头望去,尚未瞧出个所以然,头发骤地一松。她的皮绳被扯走,柔顺长发倾泻下来,洒在肩上。
靳识越将头盔往连厘脑袋罩,手指勾住绑带绳时,带薄茧的指腹蹭过她的脸蛋。
连厘觉得有点酥痒,长睫颤了下。
眼前闪过冷白修长的五指,耳畔响起轻轻一声“嗒”,之后头盔就稳稳当当定在她头上。
连厘眼睛一瞬不瞬望着靳识越高挺的眉骨,颇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