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凌薇的话,他顺过去看一眼,二话不说,转个方向盘。
这一刻,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无论对方是不是在等救援,他们都想调个头过去问问要不要帮助。
刘与邱给自己的标签是冷漠、凉薄,可好像遇到这种情况,他又见不得别人无助。
就像08年的那场雪灾,他明明可以在上海的五星级酒店舒服地躺着,看到新闻里的营救画面,他却坐不住,当即拉上窦莘以及几位在上海的朋友一起组了一个车队沿路送物资。
对方不是等待救助的人,反而是要和朋友一起去广渠门桥那边参与救援。
二人眼神一碰撞,又达成了一致。
顾不得思考他们竟有了这样的默契,只想着在暴雨下,他们可以为这个城市做点什么。
刘与邱打开双闪紧跟前面的车:“你不害怕吗?”
“你指的是什么?”
“你想的是什么?”
他想,周凌薇等会儿在慌乱的人群里会不会害怕被同事或者客户看到他们俩周末凑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若说是巧合太过于牵强。
不等他说出口,她坚定地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害怕。”
天空的黑云早已被夜色替代,雨势减弱,路面的积水并没有退下,很多路人团结在一起把一辆辆即将被淹的车救上来。
刘与邱观察周边的情况,若是在这停车,他们不仅搭不上手,还会造成交通拥堵。
不是把车从暴雨中救出来才是救人, 将一个个等不到公交车、等不到出租车的人送回家也是救人。
周凌薇赞同他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一台越野车从南到西,从西到北,从北到东,又从东边回到南边,一共8波,把24位陌生人平安送到家。
回到亮马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1点。
刘与邱展开双臂,周凌薇不带一丝犹豫回应了他的拥抱。
他们在车库紧紧相拥,这个拥抱和爱无关,和性无关,是劫后余生的欣慰,是对彼此的感激,是为自己的一次善举感到开心。
他们好像离对方更近了。
这一天是2012年7月21日,北京遭遇了一场60多年来最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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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广州宛如一个在燃气灶上烹肉的锅,黑云一点点往市区挪,仿佛给城市天空扣上一个大锅盖,结结实实的,密不透风,热气从地面直往上冒。
然而,室内紧张的气氛和夺命的冷气和外面形成巨大的反差。
结束今天最后一场访谈,周凌薇裹上一件西装外套从这个会议室走到另外一个观察室。
玻璃对面的林月朗正在做一场有趣的访谈。
会议室里的受访者是几位6-10岁的孩童,会议形式和往常的不尽相同。
不是几个小孩围在圆桌上板板正正地坐着,而是所有的孩子都围成一个圈,林月朗像个幼师站在中间。
此时,她说话的声音比往常轻几度,语速慢几分。
周凌薇看得入神,都忘了拉开椅子坐下。
从2010年末正式参与项目开始,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去观察室认真地听林月朗的每一场访谈,把她的亮点默默记在本子里,先是模仿再形成自己的风格。
半年前,她常常能听到客户对林月朗说:“vivian身上有你当年的影子。”
如今,这句话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周凌薇很开心,说明她的努力有了成效,但还远远不够。
林月朗的访谈永远是准时的,定的是2个小时就是2个小时结束,不提前也不加时,她总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取到想要的信息,甚至还能有超预期的收获。
周凌薇想,这是她还需要学习的地方。
下了会,两个人马不停蹄地冲出写字楼,走到路边等出租车。
在门口站了不到5分钟,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周凌薇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先抽出一张递给林月朗,再拿出一张擦擦脖子。
她把纸巾捏成团攥在手心:“sai,你说我们能不能做自主招募?”
林月朗一愣,不紧不慢地压着脸颊的汗:“你有什么想法?”
“自主招募可以压缩成本,我看过这几年的名单库,里面累计了好几千名受访者,我想,我们是不是能通过建立群组来盘活这些资源。”
她记得刘与邱曾提到2010年起,有跨国连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