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慕容复将田伯光如死狗般拖曳着,一路行进怡红翠绿的群玉院中来。
只见四五个绫罗轻纱的中年妇人从亮着烛光的房间内走出来,一看见被人揪着的田伯光。
连忙婀娜妖娆、尤甚风骚地靠近掩嘴笑道:“哎呦喂,我的田大爷,怎么半盏茶功夫没见,就变得这般狼狈了。”
“嘿!大爷只是一时不慎着了道,改日有机会,再让你们尝尝厉害。”
几位妖娆妇人却不再理会他,随即便将目光放在伸手曳住他衣领的锦衣公子身上。
天可怜见,她们群玉楼何曾来过这等英姿勃发的郎君。便是良家女子见了,也禁不住心动的。
“嘿,你们这些水性杨花的婊子,一见到这长得俊的,两腿就迈不开道了。是不是准备倒贴钱也要跟人家睡一晚啊。”
田伯光睁眼看着这几个魂都被勾去的姘头相好,一时间怒火中烧,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
反而是这些女子自小流落风尘,听得多了,自然就不放在心上。
甚至有一个年约四十,脸上涂脂抹粉,风韵犹存的女子捂嘴直笑道:“是呢,若是这位公子愿与奴家共度一夜春宵,便是倒贴上田大爷您这些天来付的银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田伯光一听骂的更上头了,什么老子没死就给我戴绿帽之类。
转眼间被慕容复劈头盖脸一个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田伯光自以为是他脸皮薄,被骂的生气了,遂讷讷不再多言。
谁知这年轻公子竟冷声道:“省点力气用在口述功法上。”
田伯光顿时心中大惊,暗想这小子当真不像在江湖里厮混,一言不合便拔刀的性情中人,更像是那些城府深重的王侯大臣。
任凭老子这般挑拨辱骂都不动怒,眼里唯有自己点名要的东西。看来今日这万里独行身法是非交不可了,不然,恐怕会死的很惨。
群玉院东厢房内,一身材婀娜,容颜秀美的年轻尼姑早早在听见外面吵闹动静时就吹熄了房间里唯一一根红烛。
黑暗里,只听那美貌尼姑略带隐忧地问:“曲姑娘,是那采花大盗回来了吗?”
原来这尼姑便是定逸师太口中,被田伯光掳走的徒弟仪琳。
而她口中的曲姑娘却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女童,穿着一身翠绿衣裳,皮肤雪白,面色清秀可爱。
只听她点点头说:“姐姐,你只需听那些污言秽语,就知晓定是你这位弟子又不守门规了。”
“他……他不是我的弟子。”仪琳连忙解释。
原来这仪琳和田伯光连带华山派的令狐冲,昨日在衡山城中的回雁酒楼有番缘法。
令狐冲激田伯光坐在凳子上比试打斗,打斗中谁屁股离凳就算谁输,谁输了就要认尼姑仪琳做师傅。
如今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
“看样子他是被人擒住了,倘若是你们恒山派的人还好,就怕是青城派那帮人。”曲非烟在黑暗里回道。
“不行的,我不能让师傅发现身处妓院之中,更不能让别人发现踪迹,借此污蔑恒山剑派的名声。”
仪琳一时间方寸大乱,都快要哭出来。
不料慕容复张目四顾,恰好瞧见东厢房是息着烛火的,当即拎着田伯光奔向这边来。
至于身旁那些纠缠不休的妖娆女子们,随手甩出几张银票便都打发了。
慕容复身边伴有阿朱阿碧和王语嫣的人间绝色,又那般心倾于他,自然不会瞧上这些只有中人之姿的女子。
“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和令狐少侠。”
仪琳听见动静越来越近,急得快哭出来般。
“跟我来。”
曲非烟虽然年纪比她小,表现却比她更淡定。兴许是觉得好玩,当即带着仪琳钻入床底。
慕容复伸出左手推开门,将田伯光摁在张椅子上,借着屋外朦胧月光,随手摸到一只红烛点燃了,顿时照得满堂光亮。
只见房中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绣着戏水鸳鸯的大红锦被和枕头,整体布置显得旖旎春情。
锦衣公子的眉眼倒是冷得像是剑锋一般,正准备去内房拿张椅子坐下来,却发现里面的帐内还设张小床,上面仰卧着一人,顿时剑眉一挑。
此人长方脸,看上去二十五六年纪,生得仪表堂堂,袒裸着胸膛,胸口前划出一道大伤口。
虽然血已止住,但伤口很深,份外凶险,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慕容复心中料定此